第二十六章 摊牌（二）（1/2）

我肆无忌惮，

我任意妄为，

然而，原来这一切仰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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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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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你要去哪里？”

司徒晟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那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放出一段精光，似能『射』穿人心。

顾念心口一滞，似乎被他看透：“你……没睡着……”

司徒晟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缓缓的起身走到她身前：“你希望我睡着吗？”依旧是那样的优雅，却似乎带上几分心痛。

“我……”顾念下意识的逃避着他的视线，然而司徒晟却不给她继续逃避下去的机会。

他缓缓的靠近，从上而下看着她，那样的姿态似乎能包容她的一切，眼神里沉的那些，好深，深得让顾念不敢直视：“顾念，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重新接受我？”

种种情绪在里面起伏波动，仿佛是雪后的一泓湖水，让人移不开眼，似乎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他受够了那种如履薄冰的局面，双方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有的平静，但是无论他怎样做都无法走进她的心，那样无能为力的状态，让他甚至看不到未来。

顾念忽的想到什么，震惊的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嘴唇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你一直都在装睡，是不是？所以，你早知道那些事是我做的？”

司徒晟没有回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怜惜，温暖的大手缓缓的伸过来，想要抚『摸』她惨白的小脸。

顾念突然笑了，满是自嘲，推开司徒晟伸过来的手道：“你一直都清醒的看着我，用那些小计两利用自己的身体，自以为可以『迷』『惑』你，原来到头来，我们两个都只不过在演戏。”那种笑，比哭还难看，好像自以为戴上的面具原来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所谓的报复不过是她一个的小丑戏，上演着一出掩耳盗铃。

那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念一步步的退后，退出这个房间，笑如残阳里最末一朵余晖：“看着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的我，很可笑是不是？看着我不自量力的向你挑战，很有趣是不是？就像逗弄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老鼠是不是？”原来，自以为可以为赵墨报仇的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司徒晟的眉头紧紧的蹙起，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顾念的肩膀，低吼道：“你明知道不是！”

顾念倔强的偏过头，不再看他一眼，原来自始至终，自己跟他都不是站在同一个高度。这一刻，她已经不知道是在厌恶他，还是在，厌恶自己。

司徒晟看着她紧紧咬住的下唇，猛地将她撞进自己的怀抱，紧紧的把她勒进双臂中：“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挽回你的心？”

顾念没有回答，眼睛的泪好似砸碎的水晶粉末，闪耀着灿烂却伤感的光。

到底要怎么样呢？这样一个局面到底要怎么样呢？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太多了，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更搭上了几条人命，一条是她的母亲，为了她的自由甘愿『自杀』，一条是赵墨，那个温柔到极致却受到无辜波及，一辈子都可能无法醒来的男人。

走到这一步，他们之间真的还有可能吗？爱，还有可能吗？

顾念睁着空洞的双眼，任脆弱的眼泪肆意的流出，无声哭泣：“除非你死……或者我死……”

只有其中一个死了，也许才有可能彻底摆脱现在的状况吧，才不用这样难以抉择。只有死亡，才能带来解脱。

司徒晟俊美如神祗般的脸上尽是落寞，甚至还带着一丝恳求：“你相信赵墨的事是我做的？”

顾念缓缓的闭起眼：“不然呢？”眼泪淙淙而下，她也想不信，但是真的可以吗？如果可以，她宁愿欺骗自己不是他，不是他，可是当那样的证据摆在她眼前，让她无法不信。

“呵呵，原来你说的相信我是这样的。”司徒晟自嘲的笑了两声，显得那样的空旷，然后眼中燃起一抹疯狂，直直的看着顾念，一字一句道，“好，那你就杀了我吧。”

他这样说着，竟然手上一旋，变出一把银『色』的枪强迫『性』的交到顾念面前。14967626

顾念震惊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枪支，还泛着银『色』冷酷的光芒，用力的缩回手道：“你疯了……”他真的疯了吗？竟然让她杀了他？天呐！

“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明知道你跟我上/床不过是为了偷取资料，但还是忍不住，明知道你跟陆其恩合作，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道你表面上的顺从只是一种计谋，却还是忍不住想这也许是转机。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是不是！”司徒晟死死的抓住她瘦弱的肩，用力的摇晃着，咬牙切齿的说道。

两个人都在受伤，两个人同时也在伤害对方，这样的局面他已经受够了，既然不能爱，那还不如死！

司徒晟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强行将枪塞进她的手里道：“来，开枪啊！”

顾念用力的反抗着，抗拒着这个可怕的东西，眼角渗出慌『乱』的泪：“你放开我！”

司徒晟忽的笑起来，似乎正对着自己心口的不是枪，而是一个玩具：“你是不是还爱着我，所以不敢开枪？”

顾念已经分辨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抗拒着手里的枪。理智、神经，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抗拒。

“对着我的心口，扣动扳机，或者我来帮你？”司徒晟握住她的手，准确的对住自己的心脏。

顾念拼命的想收回手，但是始终不敌他的力气，惊惶的说道：“不……不要……”还带着一丝祈求。这样的司徒晟让她害怕。

“顾念，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还爱着我？”那双漆黑的眼底似乎涌动着一股深厚到极致的情感，带着走到绝路的疯狂，深到她意料之外，深到她也不敢置信。

顾念举着枪，步步后退，心神已经完全『乱』了：“不要『逼』我……”

“那好啊，你就开枪吧，开了枪然后就彻底了结了。”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着瞬间闪过一圈妖异的光芒，那样的口吻就好像高级的you『惑』，you『惑』着她杀死自己，然后一切都结束了，那样的结果，似乎连他自己都隐隐期待着。

“不要『逼』我！”

顾念『乱』了，彻底『乱』了，甚至在胆怯，面对这样从未看过的司徒晟，她胆怯了，他的眼睛在她眼底描绘的那副画面让她彻彻底底的心惊胆战。

如果没有司徒晟，她该怎么办？

这样的问题被刻在心上，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刮在心口，宛如凌迟，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死了会如何，就连最恨他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司徒晟的世界？这个问题太可怕，可怕到她连想象都无法承受。

“小念，你说我们到底是谁在『逼』谁呢？来，开枪吧，开了枪就再没有谁『逼』谁了。”他的声音循循而来，轻得异样温柔，轻柔中带着浓厚的伤，拂在她的神志上，好似一曲催眠的摇篮曲，可顾念只想逃，只想逃！

在那样的语言之下，顾念所有的理智全部崩溃，几乎是尖叫的喊道：“不要！”

“砰！！！”的一声枪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尖锐的响起，顾念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枪，然后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司徒晟胸口绽放的那朵血。

“天……”手一松，那把银『色』的枪“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顾念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谁能告诉她，刚才那枪到底是谁开的？是谁？！肆我段放过。

胸口中弹，司徒晟浑身一震，胸口瞬间迸出一道刺目的血，他的神『色』在刹那间亦有惊诧，但随即消逝，换上一副淡淡的微笑，他竟然在笑，笑得那样云淡风轻，带着一缕不易觉察的苦涩，好似胸口不断流出的根本不是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