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塞外（2/2）

等放下车帘再回去的时候，便见靖王正静静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算起来两个人认识很久了，可谈话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柳如意不由好奇起来，他在宫里的时候，在塞外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

也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他在战场的时候亲手杀过人吗？

被鲜血迸溅到过脸上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靖王，察觉到她的视线，睁开双目，见她眼睛亮亮的，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笑了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柳如意乖巧的坐过去，依偎在他怀里。

雪下了一阵了，能听到车轮碾压在雪上的声音，还有人脚走在雪地上独特的咯吱咯吱声。

“王爷，戍边很苦吧？”

“还好。”他早些年被火燎过喉咙，长大成人后，嗓音带着天然的沙哑，很特别很好听。

知道他不会对自己说什么，她不死心的转过头去，手很自然的环着他的腰的，把脸贴在他胸口上。

太近了，隐约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很有力，很沉稳。

听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王爷在骗我。”

她指着他的心口说：“我听见这个地方在说，那地方很冷，吃的也不好，被子凉凉的，还有各种战斗……”

说话间手指在他身上流连，虽然隔着衣服呢，可还是凭借记忆找到了他身上那些疤痕的位置，那些夜间会轻触到的，很多的伤痕，她的手隔着衣服的轻抚着。

“这里，还有这里……”她的手指很轻的抚过：“箭伤，被刀蹭过的地方，血肉模糊的……”

她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共十一处伤。”

她很认真的说着：“这还不苦？”

“男人建功立业罢了。”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那不苦的话，王爷再去戍边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怎么样？”

“那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他，可总觉着他的声调有点不一样，不像以前似得那么强硬，也不是很平缓，倒是带上了一点小小的纵容加无奈。

“我不是一般的女人啊！”她勾着他的手指的：“我会为王爷铺床，会为王爷暖被，还能伺候王爷的饮食，等过阵有空了，我就去学习怎么做饭菜，我还能学会针线，到时候还可以喂王爷缝缝补补。”

“那地方很冷。”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的时候，有气流在她耳边拂过，很轻柔，带着他特有的气息。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更好啊，我正好躲在房间里，若是出去的时候，便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她抬头抵着他额头的：“咱们就这样说好了，不管你在哪，我都在哪怎么样？”

很奇怪，从没人敢这么同他讲条件，忤逆他，可是她的条件忤逆，都让他欣喜愉悦。

他很轻的嗯了一声，随后把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