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绝望阴云（2/2）

我心里也说不上心疼还是其他，就是感觉闷闷的，说不出话。

沈泽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别总是胡思乱想，困的话就赶紧睡。有什么事就叫刘嫂，或者叫我，我就在隔壁书房。”

我重新又躺回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等沈泽走后，我拧开床头台灯的开关，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翻开书页，里面熟悉的字迹就跳跃在我的眼前，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父亲伏在书案旁奋笔疾书的模样。那时候的他总是那么忙，特别是到了我离开前最后的那几年，我和妈妈弟弟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父亲是那样一种存在，即便是他整日不出现，你的心底也会有一个认知，那就是他还没走远，有他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天都不会塌下来。

只是我不知道，那时候父亲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在书的最后一页上，用铅笔浅浅地写着几个字，字都写在书页的最里端，如果不是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轻轻摩挲着，眼眶变得酸涩，不一会儿一滴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清清，离开

我想不出父亲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或是什么样的处境，当时的他，难道是已经知道，在他的女儿，我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也曾记得，几年前有一个晚上，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即便是困得厉害，我也睡不着，因为睡着之后的噩梦太可怕了，我一闭上眼睛都是满目的血红。

就在我被折磨的厉害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我连忙闭上眼睛，拉高被子，不想让家人看出异样。

来的人就是父亲。

我感觉到他坐到了床沿，待了好一会儿，又替我盖了盖被子，接着便走了出去。

走前他还说了句什么——“对不起”。

当时我还以为是他疏于对家庭的照顾说的这么一句，因此也没放在心上，可联系到现在的事想起来，怎么也觉得诡异。

是不是父亲那时候已经知道，他研制的药物被用在了我的身上，我成了这种药品的试验品之一。

而且这种药物的毒性父亲比谁都清楚，因此他才会对我道歉，接着又在书上写着让我离开。

父亲向来最疼爱我，从不舍得我受一点委屈，但这件事情上他却没有对我说出真相，甚至也没带着我去医院做任何的补救，抛去一个父亲的身份不说，他真的就像一个局外的生物学家，药物的毒性副作用的实验才是他所最为关心的。

太反常，太不应该，而且我听季祁说，我走后的第二个月，就再没有人联系上父亲了。

当时南城的警察局接到报案，对我和父亲的接连失踪都做了调查，但是结果很显然，他们没有找到，这件事情也被当作旧案，逐渐被人遗忘。

先前幸福温馨的四口之家，只剩下整日暗自垂泪的母亲，还有尚在读书的小弟，绝望的阴云笼罩在他们之间，自此再没有散去。

“妈妈，小芃，对不起……”我将书中那张照片拿出，放在胸口上，终究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