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相对（2/2）

“这儿的环境不错啊，前几年老听说北京的空气不好，可现在瞧着，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差嘛……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地，这边不是已经限制开发了吗？”

“刚才在屋里看到老汪了，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呀……果儿应该上高中了吧？”

“以前那娃子被我教训过一顿以后，整天嚷着说长大了一定要还回来呢，也不知道现在长高点了没，要还是那瘦瘦的小身板儿……”

我一个劲的说下去，越说越流畅，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

只是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却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啦？

这些压根就不是我想知道的……

心里明明这么想他，为何却要在好不容易重逢后，絮絮叨叨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呢？我无比唾弃矫情的自己。

等我终于闭上嘴，不再说话时，江曦才淡然一笑：“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我倒想看看现在的你，心里究竟还装着些什么……”

他的声音，依然如过去一般清澈动人。

话里却透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我望着他，本能地想要反驳回去。

告诉他心里当然是装着血管和瓣膜等组织，或者提供一些更恶搞的回答给他，就像这些年里对待任何一个人那样，不把对方雷得晕头转向誓不罢休。

可是我不能。

不能。

话才到了嘴边，却又默默咽了下去。

对着他的时候，我竟像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

慌乱，而手足无措。

原来我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洒脱。

垂下眼帘，掩去心底那股忽尔生出的颤意，过了会，我才力持镇定，艰难地把真正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这些年，你，还好吗？”

曦，告诉我，你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悲苦。

曦，告诉我，你一直过得好好的，哪怕是在另一个女人身边欢笑，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

曦，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并没伤你太深……

我在心里虔诚的期盼着。

静默了几秒，他清冷的回答在耳畔响起，“不好。”

“如果你指的是你缺席的这段日子，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好，一点都不好。”

江曦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然后一把勾起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他脸上的笑，那么温柔，温柔得似是随时能掐出水来。

可漆黑的眸子里只有一片荒芜。

空洞洞的……

让我从头凉到脚的荒芜。

“你怎么可能认为，在你突然从我生命中离开后，我还可以过得很好？”

他的话，犹如五月的晴天，忽然闪了电。

令我的心倏然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