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传授（2/2）

骷髅道：“我给你疏通了经脉，伤会好得很快，不过一周之内不要有任何剧烈活动了。”

亡灵魔法研究灵与肉，并控制它们。疏通经络对于骷髅来说，倒是小菜一碟了。

龙天翔连忙道：“多谢大人。”

骷髅点了点头，从戒指中拿出的七本书，都很厚，尽数给了龙天翔。它道：“这其中是我毕生所学，就全部给你了吧。”

骷髅又道：“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你把这四具尸体都解剖了，先熟悉最基本的人体结构，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是，大人。”

控制力感知力都极强的龙天翔确实是个学习亡灵魔法的好学生，解剖动作专业化得很快，提出的问题也很有讨论价值。骷髅很满意，有时忍不住，还会给龙天翔几句表扬。

从龙天翔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当初的那个能够毫无忧虑的，学习亡灵魔法的自己，那段它记忆中唯一纯净的时光。它感到，有个徒弟，确实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龙天翔学得高兴，骷髅也教得高兴。四具尸体转眼成了分不清样子的血块，二人处于其中，却泰然自若，谈笑风生。

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骷髅察觉到已经天亮，就道：“天已经亮了。你可以走了。你的同伴在外面找了你一夜呢。”

“哦，那小人先告辞了。”

他刚要转身，骷髅又叫住了他，道：“你解剖尸体没什么好地方吧。”它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愿意再见见我这张脸，便来这里学习亡灵魔法，这里肯定的安全的。”

“是，大人。”

看骷髅没有应声，眼里的绿光也黯淡了下去，他便道：“大人，我告辞了。”

但已转身走了几步，就要走出这个房间时，骷髅忽然叫住了他。

龙天翔回头，等着骷髅吩咐，但半天，骷髅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沉默在这样阴森的地穴中尤其令人心悸。龙天翔看着骷髅，好像它眼中的绿光都黯淡了下去，感觉有些异样的他正要出声询问，却忽然听见骷髅颤抖而犹豫的声音，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其中似乎还有丝丝祈求：“天翔，临走之前，你可愿认我……为师父？”

骷髅鼓起了好大的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自从悔悟之后，它无时无刻不在因为自己罪行而自责，痛苦。但一夜长谈，唤醒了他身为一个人的最基本的需要，那就是被认同，被肯定。纵然那来自于自己的弟子，一个低贱的孤儿。

然而，他却看到，龙天翔没有丝毫犹豫，轻鞠了一躬，说着“师父”。

骷髅愣住了。它以为，知道了自己滔天罪孽的龙天翔，就算愿学自己亡灵魔法，也只怕很难认自己为师父。但他却认得这么轻易。

但愣了一会儿，它便明白了。龙天翔，和他们这些自小就活得意气风发，居于人上的天才一点都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孤儿，尊严对他来说，是最没有价值的奢侈品，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事，为了活下去，哪怕是认一个骷髅架子，满手血腥的亡灵法师为自己的师傅。

这样的苦命之人，又怎会为恶世间？骷髅有些感慨地想着，摆手让龙天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