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有了身孕(2/2)
姬梓旸怔楞,心中一沉。
“你对那丫头的心思,以为母后不知道吗?”裴如沁轻叹。
“母后,儿臣,儿臣……”
“旸儿,听母后一言,鄢凊那丫头,已经是,宁王的人了,怎么样你们都不会有结果的。”
“儿臣知道。”姬梓旸垂眸,颓然的叹息,脸色也苍白不少。
裴如沁不语,等了一会儿,看姬梓旸面色稍有松动,她这才又开口:“母后前几日见定国公和守国公的女儿入宫请安,两个小姑娘出落的都越发水灵了,定国公的女儿今年17,与你同岁,守国公的女儿年纪小些,15,但看着人也端庄稳重,说话也得哀家的心。哪一日,哀家把她们召进宫来,再加上你表妹,你一并看看,怎么样?”
姬梓旸点头,眼神涣散,母后说的,他从来没有反驳的能力。只是,心仍旧不甘罢了。
从寿安宫出来,姬梓旸往蓬莱岛方向走,刚走了几步,身后李鹫出声提醒,“主子,您走错方向了。”
姬梓旸如梦初醒,苦笑停住脚步,现在他已经搬去了铜阁,这习惯使然,他一时还以为自己住在蓬莱呢。
“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太后说了什么?主子看上去跟丢了魂似的。”李鹫嘀咕,一声不落的落入姬梓旸耳里,他抬头望了下天,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在娶亲之前,再见她一面。
她离宫,他未曾送她,一晃数月过去,他不知是否因为想念了太久的缘故,竟然都不太记得起她的模样了。
京都这边,姬梓旸念起,立刻着李鹫准备,而广宁这边,鄢凊正忙着收拾李华英母女。
“王爷那边,你去说了没有?”
永葆堂内,李华英看向悠然坐在桌边品茶的鄢凊,咬牙切齿的问。
鄢凊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抬眸,用很轻佻的语气回:“急什么。王爷那么忙,我怎么好去打扰。”
“你,你竟然不顾月白族了吗?!”
“说起来,姨娘呢?”鄢凊冷笑,“姨娘嫁入月白族,嫁给爹爹,按理来说就是月白族的人了,怎么,月白族有难,姨娘让蓝巫族相助本是应该,怎么还好意思以此来威胁我呢?”站起身,她走到鄢鸯面前。
鄢鸯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这才抬眼看鄢凊。
“难道鄢鸯妹妹是嫁不出去了?硬是要姨娘费尽心思,塞给王爷?”
“你!”鄢鸯被鄢凊说的羞怒不已,可恨她平日里就总受鄢凊欺负,她性子又软,不知如何反抗,被说了,也只能咬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
“哟!妹妹真是我见犹怜啊。”鄢凊伸手捏住鄢鸯的下颌,“啧啧”两声,放开她,她转头看向李华英,“姨娘,你该有点耐心才是。”
“耐心吗,姨娘有的是,只盼你能快些,月白族族人还等着呢,毕竟姨娘能等,他们可等不了。”
李华英的话触怒鄢凊,她正要发作,冷静下来,急忙压下怒火,这游戏,她不能急,急了就不好玩了。李华英敢这样做,平日里定是也没少拿这副嘴脸给爹爹难堪,想到这儿,她就恨不得把李华英碎尸万段才解气。
“自然,姨娘等消息吧。”
从永葆堂出来,鄢凊立即被青黛和紫鸢围住,两个小姑娘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对李华英的行为深恶痛绝,紫鸢还提议在李华英的饭菜里面下巴豆,好好杀杀她的锐气。
“姑姑,那老妖婆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鄢凊忍不住笑意,挽住两个小姑娘手臂,低声说:“被我气到半死了。”
“嘿嘿,姑姑做得好!”
“就该这么整治她们!叫她们痴心妄想!”
“嗯,不过这才刚开始。”鄢凊眼珠一转,低声吩咐:“从今日起,告诉厨房,永葆堂的饭食只送一次,而且不许有荤。”
“啊?姑姑这是何意?”
“等着李华英受不了,亲自跑去找姬凤朗哭诉,剩下的就交给姬凤朗好了,恶人做的时间长了,也不太好。”
“姑姑英明!”
书房。正在和陆熹等人议事的姬凤朗此刻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鄢凊算计了。
“如今太后一力保新帝,但新帝年幼,免不了垂帘听政这一套,长久下去,单独的辅政大臣大权独揽,这离心,就是早晚。”
“太后想要专权,还是想要推十七皇子上位,十九皇子不过就是过度,属下听说,太后欲给十七皇子娶亲,看中了定国公和守国公家的小姐。”
“定国公和守国公一向中立,如今太后有意拉拢,是在充实自己的势力了。”
姬凤朗一言不发的听着陆熹和范烜分析,手下摸着腰间的玉扣,半响才道:“太后的心思,不过如是,只可怜了十九弟,沦为傀儡不说,还可能保不住性命。”
“主上。”
“罢了,派人密切的监视京都的一举一动,切记不要让人发现。”
“是。”
回到凝脂堂的时候,青黛和紫鸢正在外室打扫,见到姬凤朗,连忙行礼。
“参见王爷。”
“嗯,你家姑姑呢?”
青黛和紫鸢还是习惯称呼鄢凊为姑姑,姬凤朗对此并无异议,她们三个主仆情深,姬凤朗也愿意鄢凊身边多点真心的人。
“姑姑贪睡,在里面休息呢。”紫鸢一捂嘴巴,笑道。
姬凤朗轻点头,刚抬步准备进去,便听青黛嘀咕,“姑姑今天睡了很久了,人也犯懒,是不是午膳吃多了?”
“不知道呀,中午也没吃多少啊,晚上的鲫鱼豆腐,姑姑说闻着恶心,一口都没动呢。”
内室。
鄢凊腰上盖着薄被,整个人蜷缩在软榻上,双手放在一侧枕在耳边,甜睡的模样娇憨。
姬凤朗不忍吵着她,轻手轻脚的坐到她边上,凝着她的睡颜,就这么看了许久。
睡醒了,软榻上的鄢凊迷蒙的睁开眼,见姬凤朗正坐在灯下看书,柔和的侧脸英俊温柔,她心里软软的,轻轻叫他:“姬凤朗。”
姬凤朗放下书,走过来,把鄢凊抱起,她调皮的发丝有些凌乱,他伸手给她抚到耳后,“越发贪睡了,夜里天凉,你怎么就盖着薄被就睡着了。”
“不是有你吗?”鄢凊不在意的笑笑,指指身上,“喏,你不是给我换了厚的,这厚的压的我难受,胸口也闷。”说着,鄢凊还抚了抚心口,对姬凤朗撒娇,“你把窗子开一点,我透透气。”
“一会儿不小心吹了风,有你难受的。”话说着,他还是走到窗边把窗棂推开一条细缝,月光借机闪进来,投射到地上,白蒙蒙的一片。
回身,鄢凊裹住被子,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转头,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过来。”
几步走回去,刚坐到软榻上,她就挪到他膝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还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搂住她的腰,下巴枕在她头顶上。
“我在外面听青黛、紫鸢说,晚膳的鲫鱼豆腐你没吃?不是最爱吃了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很腥,有些恶心,我就没吃,倒是,”嘿嘿一笑,她扒着姬凤朗的耳,说:“青黛腌的一小缸酸桃脯被我吃掉一半,把她气死了。”
“你不是最不能吃酸。”姬凤朗捏着鄢凊的鼻子,笑她,忽然,脸色一僵。
鄢凊微怔,“怎么了?”
“凊凊,你,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什么?”
“凊凊,你……”
“我,我不知道。”鄢凊也是慌了,姬凤朗的意思,她隐隐猜到一些,却不敢确定。
这一夜,姬凤朗以自己身体不适招来大夫。
大夫是为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广宁城的国手级。
拿出脉案,隔着帐幔,大夫为鄢凊诊脉,没一会儿,便笑着起身,道:“恭喜王爷,夫人有喜了。”
“当真吗!?”姬凤朗一把握住大夫双肩,声音颤抖。
大夫含笑点头,又道:“不过夫人身体有些虚,该是上一次未曾安养好。”大夫所说的上一次,是指鄢凊失去的上一个孩子。
姬凤朗点头,认真听大夫吩咐,拿好了药方,让桑印送人出去。
凝脂堂外,桑印给了大夫三倍的诊金,又嘱咐道:“大夫可知今日的事,有可能让您丧命?”
“啊?”大夫大惊失色,握着诊金的手一抖,诊金差点掉在地上。
桑印眉眼冷冽,凝着颤巍巍的人,冷道:“今晚你来宁王府,是给王爷诊脉,王爷偶感风寒,你开的也不是安胎药,而是治愈风寒的药,你可记清楚了?”
“啊?是!是!我知道了!”
见大夫连连点头保证,桑印这才收敛了神色,送他出了宁王府。
内室。大夫走后,鄢凊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和姬凤朗一个对视。
“怎么办?我怕,这个孩子,孩子……”她激动的手足无措,又想起失去的那个孩子,心里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姬凤朗见她如此,也慌了手脚,不敢太用力,他轻轻把她揽到怀中,吻着她的发顶,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了孩子是高兴的事,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鄢凊摇摇头,默默的抽泣了一会儿,偎进姬凤朗怀中,她揪着他的衣襟,道:“我不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怎么保护这个孩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姬凤朗失笑,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语气温柔的诱哄:“怕什么,还有我在呢,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相信我,嗯?”
那个孩子的失去已经成为他和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是给他们机会。这一次,他拼死也要保护好她的孩子。
“只有一点,凊凊,你怀了身子的事情暂时不要对外讲,如今局势不稳,太后那边对我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若是让她知道孩子的存在,我怕还会有什么变故。”
“这个听你的。”鄢凊擦干脸上的泪,听姬凤朗说话,点点头。她明白其中利害,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嘴角一勾,“那青黛和紫鸢可以说吗?”
“那个自然,她们知道了,也好照顾你。这些日子你就别去永葆堂了,你姨娘和妹妹就交给我来办吧。”
“嗯,你,你给她们点教训就好,然后打发她们回月白族去就是。”
“咦?我的凊凊何时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姬凤朗刮了一下鄢凊的鼻尖,逗弄她。
鄢凊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埋头在他颈项,“孩子,要给孩子积福呢。”
原来是因为孩子。
他抚着她的发,又轻声和她说了几句话,见她神色疲倦,他便将她放在枕上,而后躺在她身侧,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直到她入睡。
翌日。姬凤朗先起来,把鄢凊怀了身孕的事情和青黛、紫鸢说了,两个小姑娘高兴的不得了,眼睛都湿了。
姬凤朗交代她们此事万不可和别人说,又吩咐她们做些鄢凊爱吃的早饭,这才离开。
永葆堂。
鄢凊那里又没了动静。李华英和鄢鸯在这里住着身份尴尬。今日一早,连送饭食来的下人也给她们脸色看,气的李华英把饭食全部扫落到地上。
“娘。”鄢鸯抽泣着抱住愤怒的李华英,咬着下唇道:“娘,我们,不如我们回去吧。”
“回去?那我们不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鄢凊那丫头好本事啊!”
“可是娘,我们留在这里……”更是个笑话啊。
“我不服!我不服!她们母女两个凭什么都骑在我头上!”
“娘!”鄢鸯低叫,抱住李华英的手死紧,她害怕极了。她就知道她们是斗不过鄢凊的,一直都是这样。再这样下去,她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她心里明白,可是娘却不听她的话。
“王爷来了!”
门外响起永葆堂婢女的声音。
屋里还一片狼藉呢!
鄢鸯急忙放开李华英,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碗筷,可哪里来的及,姬凤朗抬步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发生什么事了?”姬凤朗蹙眉,站在门口。
此刻他负手而立,高大如神袛,逆光而来看不清他神色,鄢鸯鼻尖酸涩,摇摇头,站起身,捏着手指。
李华英瘪着嘴,忽然一声痛哭,跌坐到地上,嘴里断断续续的数落着,姬凤朗仔细听,却是她在说鄢凊不孝之类。
嘴角冷笑更深,他视线递向身后,桑印立即上前将李华英扶起。鄢鸯这时候走过来,扶住李华英另一只手臂,桑印这才躬身推开,回到姬凤朗身侧。
“凊凊年纪小,不懂事,夫人不必介怀。”姬凤朗说这话时,语调很冷,很沉。
李华英终于缓过神,才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姬凤朗现在明显宠着鄢凊,她这时候说鄢凊的不是,姬凤朗怎会愿意听,自己真是愚蠢。
“妇人蠢钝,王爷莫要见怪。只是,凊儿不与我亲近,难免心中难过。”
说来说去,李华英还是在说这是鄢凊的不是,姬凤朗懒得再听,摆摆手,道:“夫人言重,只是最近多事,也没有空闲来招待夫人,就请夫人带着鄢鸯先回月白族去吧,等到有空,本王会带凊凊亲自去看望。”
“啊?”这下子,李华英彻底傻了。姬凤朗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不是别人来说,是他亲自来说,那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王爷,王爷。”李华英站起身,茫然无措,半天才想起来,咬牙道:“王爷,能不能让妇人再见凊儿一面?”
“凊凊身体不适,最近不宜见客,夫人的好意本王会代为转达的。今日已经晚了,就请夫人好好休息,待明日本王让桑印亲自送夫人、小姐。”
“王爷!”李华英不敢置信,看着姬凤朗转身离开,她扑上去欲阻拦,却是桑印挡住她,神色颇冷,道:“夫人自重。”
一句自重,让李华英怔在原地。而她身后的鄢鸯已经整个人傻掉。
出了永葆堂,姬凤朗往凝脂堂走,桑印跟在他身后,快进凝脂堂时,姬凤朗停下脚步,对桑印道:“明日把人看好,务必送出广宁城。”
“属下知道。”桑印点头,那李华英对鄢凊怎样,他也有所耳闻,凡是对鄢凊不好的,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嗯,你知道深浅,我也放心。”点点头,他进了凝脂堂。
内室里,那个人儿正苦着脸,被青黛和紫鸢逼着喝补汤。一见到他,鄢凊立即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站起身向他奔来。
姬凤朗急忙迎上前接住她,把人搂进怀里,低斥:“小心点,摔倒了怎么办?”
“不会,哪里有那么夸张。”嘴上这样说,鄢凊却小心的站好,手挽住姬凤朗的手臂,嘟嘴:“她们两个小丫头欺负我,给我喝那么苦的东西。”
“还不是为了你的身子。”捏住她的鼻尖,他搂着她走到桌边坐好。
青黛立刻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补药,笑眯眯的递给鄢凊,“姑姑。”
“我不要喝!”鄢凊呜咽,“哭倒”在姬凤朗怀中,引得三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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