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宫墙（2/2）

侍卫长是决然开口，“要如何处置两名贼人，还请魏主子示下。”

无瑕俏脸惨白一片，银牙也几要咬碎，“魏无烟，你好，你好！”

“本宫如今抱恙身，不宜杀生，只望广积善德。这样罢，你将这二人押到宫外放了，和守城士兵交代，不许再放二人进来，懂了吗？”

无烟轻描淡写交代完，凑近无瑕耳畔低语，“姐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姐姐慢走，害人之心还是不可有好。”

无瑕眸中怒火如肆，恨不得将她撕碎，她低嘶着道：“无烟，皇上对你宠爱还能有多久，霍侯是舍弃了你，你等着瞧，你自己悲惨下场……”

她还待再说，却被众侍卫狠狠捂住嘴，强行拖走。

无烟心底也是狂跳，方才颇险，她畏寒一般抱臂回走，一边喃喃低语，“怀素，姐姐欠你，总算全部还清给你了罢？”

她略一思索，并未走回自己寝宫，而是往连玉寝宫而去。虽不知无瑕进宫所谓何事，但还是要告诉连玉为妙，好让他保护好怀素，以防万一。

*

无瑕和秋蝉被押至宫门口，正要被驱逐出去之际，有人从斜地暗影里走出来，缓缓说道：“慢着。”

众侍卫纷纷警惕拔剑，无瑕抬头看去，只见朱红宫墙碧绿瓦角，一个个容貌清婉秀丽女子定住脚步，她背后跟着一名随侍宫女，手端托盘，盘上是一只炖盅，两只小碗。

众侍卫自然认得此人，连忙行礼拜见，“见过顾小主。”

对方身份特殊，既是太后义女，又已被皇帝封妃，因并未册封名号，未知份位，是以宫人多以小主相称。

双城今晚亲自带着梅儿做了炖汤，想往连玉宫中送去，途径御园，没想到看到这有趣一幕。她温声开口，“都起来罢。”

又看无瑕一眼，目光无波无澜。无瑕惊疑不定，二人年前因着慕容缻关系结过怨，她和慕容缻曾狠罚过双城，不想今日山水有相逢。

侍卫长自然知道这位主是皇上从权相手上夺下女人，得罪不得，见一时安静，不知她意欲何为，忙赔笑找话，“不知小主有何见教？”

双城微微一笑，嫣然启齿，“大人怎么把晁夫人捉起来了，若教晁将军和魏太师知道，不知要怎生着急才好。”

众侍卫又是一惊，侍卫长是心中叫苦不迭，愕然出声，“这……这真是晁夫人、太师千金？可魏主子说……不能放。”

其实对于这两名女子身份，他心中也隐隐有谱，如今听这顾小主一说，是明白几分，但到底不敢违抗魏妃命令，毕竟他们宫中当差，比起魏太师、晁将军，魏妃得罪不起。

双城捂嘴一笑，“双城这样说罢。就好比一道算式，魏妃娘娘和晁夫人谁大？自然是魏妃娘娘；然后，魏妃娘娘和双城谁大，自然还是魏妃娘娘。但是，撇开宫外人不说，魏妃娘娘头上有皇上，双城不才，也总算沾了皇上几分光，这晁夫人呢，背后有缻妃娘娘，缻妃娘娘背后还有太后娘娘。”

双城似看到他心底里去，侍卫长好生为难，越发焦急起来，“这……”

双城突然抬手拍拍他肩膀，脸上笑容深一些，“大人，这魏妃娘娘人情自然是要卖，只是，有时歹徒狡猾，让人逃脱也不是没可能，是不是？你有巡逻任务身，不能时刻盯着，小办事不力，于你何干？就算他日魏妃娘娘回宫追究，缻妃娘娘却会体恤，而且双城也能作证。”

侍卫长不是笨人，自然明白这位主子话中意思，即便真追究起来，拿个小揣祸就是，同时又卖了个人情给这位主子和缻妃。

夜色愈深，虽已是七月天，偶尔竟还有寒鸦从宫墙顶上飞过栖叫，星光黯淡，让人心中寒意丛生。

*

无烟抚着剧痛额头醒来，目光触到四壁景物，顿时愣住：她怎么会这里？她明明——

但脑中犹如断了片般，竟一时想不起此前发生过何事。

“湘儿，扶我起床衣。”

她低唤得一句，整个屋子却无人回应，她正奇怪，只听得一阵低沉而急促脚步声从外屋走进来。

*

这一天，微光只天边扯开一角，整个天空还是阴沉晦涩，素珍已出府上朝。因她昨日带伤回府，冷血等人放心不下，今日一行陪着过来。

按宫中规定，朝臣侍或家奴可金銮殿外一个偏殿里等候。

然而，自进宫以来，素珍便觉得四周气氛不对，一路上好些同僚，看到她竟像撞见瘟疫一般，纷纷避走，神色十分古怪。

众人见状都大为奇怪，饶是小周机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用手捅捅她，“李怀素，是不是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素珍也是不解，她只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心中异常不安。忽然有人走到她旁边，揽住她肩膀，轻声说道：“李怀素，你立刻出宫，我替你向严鞑告假。这宫中今日不对劲。”

他又对身旁那人吩咐道：“晁晃，你立刻去找我们人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素珍心头重重一跳，一张俊美妖媚容颜映入眼帘，对方眸如墨染，眉头难得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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