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噩梦醒来之后（1）（服装变得鲜艳了）（2/2）

祈冰正准备出来时，刘莎莎走了进来，看见桌上的画，便过来仔细观看：“哟，好漂亮的山啊，是什么山啊？”</p>

“这是上次我们去庐山写生时画的，这是秀峰。”</p>

“不简单，你还去过庐山？我都好想去呢。”</p>

祈冰不敢看刘莎莎的眼睛，腼腆地说：“是我们老师带我们去的。”</p>

“走了，莎莎。不早了，想和祈冰学画画，下次再来。呵呵。”刘菲菲在外面催促道。</p>

刘莎莎笑着说：“肯定要跟他学啊，他画的蛮好的。再见啊。”</p>

她们走后，祈冰问姐姐：“菲菲姐怎么跟你是同学呢？她不是住铁路里吗？”</p>

姐姐回答说：“是同学啊，说起来这里有个缘由的。她爸原来被打成右派，原来准备下放到广西的，连名单都定好了。后来她爸有个同学暗地里帮了忙，才没有被下放。菲菲上学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刁难她家，不让她上铁路里的小学，要她去铁路外上学。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同学。”</p>

“哦，是这样。那她妹妹怎么上了铁路里的小学呢？”</p>

“运动到后期了，情况要好些了，那些人自身难保，也管不了她家的事了。”</p>

由于“的确良”的流行，这段时间里，学校里也发生了明显变化。特别是女生变得爱俏起来。以往服装单调的颜色和式样，随着女生衣着的改变，逐渐明朗和繁杂了起来。</p>

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更不要说那些青涩、单纯，正处于青春躁动期期的男孩女孩了。</p>

祈冰不满足于只有一件“的确良”衬衫，他希望拥有更多一些的衣服。囿于家庭环境的限制，祈冰的愿望自然难以满足。当然，姐姐会在最大程度上，采用变通的方式，稍稍迎合一下祈冰的奢望，尽管差强人意，这也算是很满足的了，毕竟还是那种“的确良”的面料呢。这种变通的方法，不得外传罢了，否则祈冰便觉得很没面子了。</p>

铁路里那边的同学，因为家庭条件大多要优越一些，他们的穿着要比铁路外的同学要稍好一些。但属于铁路外的溜子和华子却不遑而让之。</p>

祈冰奇怪的是，溜子和华子他们时常穿着好看的“的确良”衬衫和毛的卡的裤子。按经济条件来说，他们两家的情况还不如祈冰家好。虽然他们不在一个班了，但时常在一起玩耍。溜子上次要给烟祈冰抽，祈冰就觉得溜子有点财大气粗的样子。抽烟固然不好，也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可以享受的东西，祈冰主要质疑他们哪来这么多钱呢。</p>

有一天，溜子偷偷指着祈冰身上的衣服，小声说道：“你这衣服，一看就是拼凑的货色。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赶紧脱了吧。”</p>

祈冰眼睛一翻，说道：“怎么啦？拼凑的。你拼件我看看。”</p>

“算了吧，别嘴硬了。想穿好的，跟我弄啊。保准你可以穿上毛的卡的裤子，还有白色“的确良”衬衫。还可以给你配一双白球鞋。”</p>

祈冰知道，这套行头是目前最时兴的服装。祈冰有双蓝色的球鞋，为了弄成白的，偷偷搞来白粉，涂抹在鞋面上，以图将蓝色的球鞋变成白色的，这个秘密只有天知道，要是眼下的溜子知道了，只会让他笑掉大牙了。祈冰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这双“白球鞋”。</p>

见祈冰不语，溜子便催他表态。</p>

祈冰也想知道溜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活得这么轻松自在。祈冰疑惑地问道：“跟你怎么弄呢？说说看。”</p>

“去擂肥！”</p>

祈冰知道，他是要他去抢小学生的钱。也就是前几年“洗钱”“洗荷包”的意思。所谓“肥”是指身上有钱的人。</p>

祈冰大惊，问道：“你还在干这个？！”</p>

溜子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不干这个，哪来钱进呢。家里就那样。哥哥从牢里出来，一直没做事。环境不行啊。”</p>

“这样搞钱，不怕抓了？”</p>

“怕抓？告诉你吧，我们这个年龄坐不了牢的。就是抓了，过个两天，又放了。拈不上筷子的事情，不算犯法，小闹闹而已。抓住了，交给学校教育教育就行了。”</p>

祈冰不解，又问道：“每次搞这点钱，能有什么用呢？”</p>

溜子不无得意地说：“这点钱？开玩笑。积少成多啊，不在一个学校门口搞钱，要换着搞，多走几个学校。这钱就不少了吧，嘻嘻！我们还有指定的#039;‘肥羊子’定期上贡呢，这个保密啊。”</p>

祈冰一想，觉得这帮兔崽子是有点邪乎。这样搞钱，当然过得滋润啊。</p>

“还是算了吧，你这活我干不来。你还是自己弄去吧，当心掉到沟里。”</p>

“别装了，走，跟我走，去我家玩玩，这无果今年是没有了。玩点别的。”溜子和华子一起把祈冰拽到了溜子家。</p>

家里没人，溜子打开灯，招呼祈冰和华子进来。</p>

坐定之后，溜子拿出一包烟，从中熟练地抽出两支，散给祈冰和华子，祈冰没接。</p>

溜子怂恿着祈冰说：“抽啊，都是男子汉了，抽根烟又不会要你命。”说完，硬把一支烟塞在祈冰手里。</p>

看着他们熟练地吸着烟，向外吐出一个个烟圈，烟圈在空气中慢慢升腾，越变越大，最后变成烟雾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刺鼻的烟草味道让人感觉窒息，祈冰不由皱了一下眉，看看手上的香烟，恨不得立刻把它捏碎。</p>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p>

溜子说可能是尤晓丽和唐雯来了，于是便去开了门。</p>

“好啊，你们在这里偷着吸烟啊，我要到学校举报你们。”一个柔美的少女的声音传了进来。</p>

溜子一把把她来进来，“别叫了，姑奶奶。快点进来吧。”</p>

“这不是祈冰么？你怎么也在这里做坏事呢。”刚才在门外叫嚷的女孩问祈冰。</p>

祈冰觉得眼熟，但不知她的名字。</p>

溜子介绍道：“她们两个都是我们八班的，这个问你话的叫尤晓丽，另一个叫唐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