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离别的伤感（2/2）

“我回头再给她打吧。曦儿表面上看起来有些粗枝大叶的，其实她蛮有心的。”夕儿说。</p>

我点头道：“只有近距离跟她接触的人，才会真正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外表和内心给人的感觉太不同了。”</p>

夕儿笑看着我说：“要不大年初三，我叫上曦儿一起去你家拜年？”</p>

我愣了一下，旋即“呵呵”一笑道：“那敢情好。你们都来了，我们家是热闹了，只是你爸该寂寞了。”</p>

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我看你是怕一个人要对付四个女人，怕自己招架不住吧？咯咯咯。”</p>

我低头摸鼻梁，一脸讪笑。</p>

想上次曦儿去我家，跟顾彤一见面就达成统一战线一致对付我，我还真有些吃不消！三个女人一台戏啊！。</p>

离上车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p>

我们的手一直拉在一起，通常聊两三句话，目光就要互相粘一次。</p>

最后夕儿解下她的浅咖啡色的围脖围在我脖子上。</p>

“你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家，今天格外冷，估计明天会下雪了。”夕儿一边说，一边细心地给我围围脖。</p>

我扭捏了一下，笑笑道：“这是女式围脖吧？”</p>

“围脖没有男式女式，浅咖啡色是中性色，男女都可以用。”夕儿说。</p>

我低头看着她，坏坏一笑道：“这围脖上还有你的体温呢。”</p>

“因为刚从我脖子取下来嘛。”夕儿说。</p>

我道：“还带着你身上的香味呢。嘿嘿。”</p>

“你真烦人！”夕儿勾下脸，撅嘴说。</p>

我道：“那我走好了！”说着我站起身。</p>

“嗳！别！”夕儿赶紧伸手拉住我。</p>

我回头笑看着她道：“怎么？舍不得我这个烦你的人？”</p>

夕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她小声说：“还差十三分钟才到发车的时间……”</p>

“十三分钟？”我重新在她边上坐下，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十三分钟刚好足够一个法式湿吻的时间。”</p>

对于热恋的人们而言，哪怕是短暂的离别都是伤感的。</p>

什么“若是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过是对不可抗因素造成的分离事实的自我安慰话罢了。</p>

夕儿虽然不会露骨地撒娇，也不会说过分地亲热话，但从她肢体的细微动作上，可以感觉到她很舍不得我走。</p>

长途客车就要出发了。</p>

我拉住夕儿的手笑笑道：“你回去吧。马上就发车了。”</p>

“我看着你走。”夕儿仰脸看着我说。</p>

我道：“那样你会更难过的。你现在就转身走开，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回头，一直走出候车大厅，走到停车场你的车里头坐下，然后发动引擎向前开，一口气开到看不见汽车站的地方。”</p>

说这话时，我想起了曦儿，中秋节她送我来汽车站时，我和她就是这么干的！</p>

想到曦儿，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从中秋节到现在，这期间也不过四个月的时间，而来这次来汽车站送我回家的人，却已经不再是曦儿了。</p>

夕儿的感情偏于内敛，而曦儿的感情则完全是暴露的，她不会像夕儿这么安静，她会娇滴滴地撒娇，然后又会凶巴巴地命令我，一下汽车就要马上给她打电话汇报情况！</p>

“不，”夕儿看着我说，“我看着你离开，这样我心里会踏实一些。”</p>

“那你会很难过的。”我看着她道，把她的手拿到嘴边哈了一口热气，“送行的人总比被送行的人要难过一些。”</p>

“我宁愿难过地看着你离开，”夕儿有些固执地看着我说，“也不要转身假装你没有离开。”</p>

我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拥抱住了。</p>

夕儿也紧紧箍住我的腰，把脸埋进我怀里。</p>

林曦儿穿一件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藏身于候车大厅的一根廊柱后面，探出脑袋一直看着前方五十米处的顾阳和林夕儿。</p>

早上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从“西西里庄园”驾车赶到汽车南站，从车上又急匆匆地跑进候车大厅。</p>

这整个过程，她都觉得有些像是在梦游。</p>

在她早上睁开眼睛之前，来汽车站为顾阳送行，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早上睁开眼睛后，她直接把这个想法付诸了行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在背后推着她来汽车南站似的。</p>

林曦儿替自己感到可悲，来了又如何，还不是要躲在暗处，偷偷注视着他们俩上演难分难舍的情感大戏？她现在连给顾阳送行也都要偷偷摸摸进行了。</p>

“嗨！美女！”</p>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林曦儿背后突然响起。</p>

林曦儿吓了一大跳，蓦地回头看去。</p>

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她身后，嬉皮笑脸地看着她道：“在偷亏谁呢？”</p>

“关你什么事！。”林曦儿怒视着那男子说，声音不自觉地是压低的。</p>

青年男子依然嬉笑道：“是不是怀疑你男朋友对你不忠呀？”</p>

“不关你的事！滚开！”林曦儿蹙眉盯着那男子，一字一顿地说。</p>

那青年男子有些耍无赖，笑看着林曦儿道：“你男朋友要跟别的女人好，你也拦不住是不是？所以，你不如也找个男的，给你男朋友戴盯绿帽子！这样那你的内心就会感到平衡了！你觉得怎么样？”</p>

林曦儿的胃部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餐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令她觉得恶心。</p>

“我觉得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营养不良，所以生出你这么个怪胎出来？识相点的话，马上就从姑奶奶面前消失！”林曦儿盯着那男的怒声说，她尽量压制了自己的声音。</p>

那男的索性撕开了面具，暴露出无赖的本性。</p>

“哟喝！美女够生猛啊！”那男的伸手抓住林曦儿的手腕，带着一脸无赖的笑道：“但是哥哥我最好生猛海鲜了！走！哥哥带你去喝咖啡怎么样？”</p>

本来就一肚子不爽的林曦儿，这时候已经气极了！</p>

她抓住那男人握她手腕的手，紧接着一个转腕将对方手腕用力反撇过来。</p>

这一招擒拿术是顾阳教她的，她已经练习得非常熟练了！</p>

那男的“唉哟”一声，被迫蹲了下去。</p>

紧接着林曦儿提膝撞向那男人的下巴。</p>

一声嚎叫之后，那男的瘫倒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下颌，齿缝里有鲜血溢了出来。</p>

林曦儿嫌恶得瞥了他一眼说：“就你这熊样，还想泡姑奶奶呢！出门之前拜托你照照镜子好吧？我呸！”</p>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拔腿朝候车大厅门口快步走去，突然意识到这边的动静可能会引起前方顾阳和她姐的注意，她忙抬起双手，把风衣的领子竖立起来，紧抵着头，快步走出了候车大厅。</p>

我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p>

好熟悉好亲切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门廊木梁上挂垂着风干的红辣椒，还有些橙黄色的玉米，堂屋和厢房的门口都已经贴上了对联。</p>

远处的村庄里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空气里闻得到硫磺那种独特的香味，还有炖肉的香味。</p>

老妈和顾彤早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我从远处的土路上大步走过来。</p>

顾彤跑步迎了上来，老妈紧跟着也迎了上来。</p>

我先抱着顾彤转了两圈，笑道：“顾彤，貌似你该减肥了，比上次又重了。”</p>

顾彤打我两下，嘟起嘴唇说：“哥！你这人真是！一回来就挑人家毛病！”</p>

我正儿八经地看着她道：“妹子！我是担心老妈以后不好给你找婆家！”</p>

顾彤的嘴唇撅得更夸张，回头向迎上来的老妈告状说：“妈！哥咒我嫁不出去呢！”</p>

老妈睃了顾彤一眼说：“大过年的，说什么咒不咒的！把你哥的包抗到屋里去！”</p>

顾彤嘟囔了一句说：“哼！你就是偏爱我哥！哼哼！”</p>

我叫一声“妈”，奔上前抱住了我妈。</p>

我妈有些不好意思，拍拍我嗔道：“你这孩子……过年都二十五了，还跟没断奶似的……”</p>

我笑看着我妈道：“妈！要不我也抱着你转两圈？呵呵。”</p>

老妈骂我说：“臭小子！想挨扫帚把，你直接告诉你老妈！”</p>

我呵呵一笑道：“别，别别，老妈，那个东西小时候我已经吃够了！呵呵。”</p>

走进院子，回到堂屋。</p>

老妈把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欢喜得连脸上的皱纹都绽开了。</p>

老妈看上去很满意，“嗯”了一声笑说：“不错！好像比以前更强壮，更像个男子汉了！”</p>

我笑道：“妈，你才看出来？我告诉你喔，从中秋节回城里，我就开始锻炼身体了！每天都锻炼！我身上的肌肉块可以为我的话证明！。顾彤！不信你摸摸！你摸摸看呀！”</p>

顾彤瞟我一眼说：“哥！你肉麻不肉麻？”</p>

我呵呵一笑道：“噢！对了！我想起了，顾彤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小时候老嚷着让我抱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还了。哈哈哈。”</p>

“谁让你抱了？我可是从来不让人抱的。”顾彤说。</p>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笑道：“噢！这么说来，你一从老妈的肚子下来，就会走路了？你真是个神童啊！哈哈哈。”</p>

顾彤双手一叉腰，怒视着我说：“哥！你不要跟我说话！我决定三天之内不理你！哼！”</p>

我看着她笑道：“我怕你三秒钟都坚持不了。”</p>

顾彤耸起鼻翼看着我说：“等着瞧！”</p>

我看着她笑道：“行！等着瞧！顾彤！我希望你能有点志气！。”</p>

说着我走到桌前，拉开还搁在凳子上的旅行包的拉链一下拉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只漂亮的塑料袋。</p>

老妈的目光不在我手上，依然停留在我脸上，好像对我看不够似的。</p>

顾彤斜睨着我，大概不知道我要玩什么样。</p>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两只精美的盒子。</p>

顾彤顿时眼睛一亮，奔了过来。</p>

她紧看着我说：“哥，这是什么？”</p>

我没答她的话，打开其中一只盒子，一条精美绝伦的cartier赫然映入眼帘，使得整个堂屋都熠熠生辉。</p>

顾彤禁不住“哇”了一声说：“好漂亮的手链呀！”</p>

我拿着手链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不瞒你说，顾彤，这是cartier正品，价值八千块！”</p>

顾彤又“哇”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哥！你是不是发财了呀？买了这么昂贵的手链给嫂子？哥！你太浪漫太有品味啦！”</p>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顾彤，我记得你说要三天不理我的？难道我记错了？”</p>

顾彤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哥，别当真，别当真……小妹一时失言，嘿嘿……”</p>

我道：“小妹！你好没志气呢！”</p>

“女人本来就胸无大志嘛！”顾彤笑嘻嘻地看着我说。</p>

尔后目光再次盯着我手中的漂亮手链。</p>

“哥，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就摸一摸。嘿嘿，我就摸一摸。”她笑嘻嘻地说。</p>

顾彤从我手中接过手链，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生怕掉在地上跌碎了。</p>

“哇！真漂亮呀！。”顾彤说。</p>

我看着她道：“你喜欢呀？”</p>

顾彤嘿嘿一笑说：“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个的。”</p>

“喜欢就戴上吧，它是你的了。”我道。</p>

顾彤伸手抓住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哥！你把话说清楚！你可别刺激我的神经！”</p>

“妹子！你能不能给咱顾家人长点志气！一条手链把你美成这样！当然啰，这是你嫂子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美一美也是情有可原的！呵呵？”我看着她笑道。</p>

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嫂子送给我的？”</p>

我道：“恐怕是这样的。”</p>

“哇！我幸福死了！”顾彤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扯住老妈，嚷嚷道，“妈，你看呐！嫂子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呢！还是卡地亚的！要八千块啊！”</p>

我又拿出夕儿买给老妈的周大福的钻石项链。</p>

我看着我妈道：“妈！这是你儿媳妇送给你的新年礼物！”</p>

顾彤先蹦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那串钻石项链，惊道：“哇！还有一颗钻石呢！哇！这不是周大福的品牌标志么？哥，这个得多少钱呐？”</p>

“没你的手链贵，这条项链五千多块。”我看着顾彤道，“你嫂子对你最好了，顾彤。”</p>

我妈看着我道：“儿子！这么昂贵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上次去城里做腰椎手术，已经够麻烦我儿媳妇了。我还没好好谢谢她，她又给我们买这么贵重的东西！”</p>

很显然，我妈以为这些是曦儿买给她们的了。</p>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伸到包里拿曦儿的礼物的手迟疑了两秒钟，没有勇气把曦儿买的那两条项链拿出来。</p>

我把旅行包的拉链重新拉上了，看着我妈道：“妈，您就收下吧。这好歹是夕儿的一片心意。”</p>

我妈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条钻石项链，不好意思地说：“这姑娘！给我这个老婆子买钻石项链做什么！我这灰头土脸的哪适合戴这个呀！”</p>

老妈嘴上是这么说，脸上还是挂着很知足的笑容。</p>

“妈！我来给你戴上！。”顾彤从老妈手中拿起那项链笑说，“你戴上一定很漂亮的！”</p>

老妈躲了一下，嗔顾彤一眼说：“好了好了。你哥还没吃午饭呢。咱们先搬饭菜让你哥填饱肚子再说。去，顾彤，到里屋去帮你哥弄些甜酒来！”</p>

“好嘞！。”顾彤开心地应着，乐滋滋地掉头蹦蹦跳跳地向里屋走去。</p>

我看她的背影，摇摇头，心中笑道：“好没原则的丫头。”</p>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p>

起初我还想帮老妈做点事情，比如一些需要壮劳力才能做的活儿。可老妈基本上什么都不让我做，她说你在城里上班那么辛苦，好容易回趟家就要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在新的一年里才会做出更好的成绩。</p>

第二天我睡到上午十点多才起床，本来想起早帮老妈去村庄大路口的井里跳水的，因为大年三十要洗很多东西，需要很多水。</p>

在家我就没定闹铃，只让顾彤记得叫我早起。结果顾彤没有叫我。我起床时发现堂屋廊檐下的两只大水缸的水已经满了。肯定是老妈早起忙碌的结果。</p>

我心中有些自责。</p>

我跑到顾彤卧室里，她正趴在一堆红纸上剪窗呢。已经剪了不少十二生肖里的动物了。</p>

我逮住她，大声道：“顾彤！你干吗不叫我起床？”</p>

顾彤求饶说：“哥，不是我不叫你，是妈不让我叫你。妈说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守夜，所以要让你睡饱一点儿。”</p>

我道：“你明知道今天要挑好多担水，让老妈一个人挑那么多水，老妈的腰椎病患了怎么办？”</p>

“哥，我早上有帮妈跳水呀，”顾彤看着我撅撅嘴说，“我挑了两担，妈挑了两担。现在水缸里都满了。”</p>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顾彤道：“好吧！你和老妈就一直惯着我吧！妈呢？”</p>

顾彤说：“妈去张婶家了。张婶家打了一条狗，妈说要去买些狗肉回来。晚上给你炖狗肉吃。”</p>

我“喔”了一声，在顾彤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p>

那条卡地亚的手链已经戴在顾彤手腕上了，随着她剪窗的动作，一闪一闪的，熠熠生辉。</p>

可我怎么告诉她，我把你的嫂子给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