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会面时间到了（2/2）

“梦瑶，你别这样……”</p>

“那你说我该怎样？你说！你说啊！要不要我谢谢你啊？高先生！请你好自为之吧！”</p>

我刚还想说什么，林梦瑶已将电话挂断了！</p>

我抓着手机，灰心丧气地瘫坐在床上，一切从前，毫无改观，这个电话是通了，可是，不但未改善我们之间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且我仍然没机会将钱多多被刑拘一事跟她讲，希望她能救救钱多多一次，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p>

“你挂我电话，我就发你讯息！”我心想，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现在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p>

这样想着，我编辑好了一条讯息给林梦瑶发了过去：“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一次？”</p>

很快地林梦瑶就回讯息了：“不管你怎么做，你都别指望我能原谅你这一次！”</p>

“过错是我造成的，我认了！只请求你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帮我一个忙，请你撤销对我兄弟的指控，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这样写好讯息，又发了过去。</p>

“高先生！你觉得受害人会去帮劫匪说情了吗？你太好笑了吧？你心疼你兄弟就到看守所陪他一起呆着啊！还有，从现在起，我们之前的所谓情分一笔勾销！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不要再给我发讯息！我不想在看见你的人，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看到你打的字！好自为之！”林梦瑶是这样回的讯息。</p>

“难道我们这么多次的甜蜜还抵不过曾经的一次谎言吗？难道曾经真实的存在真地可以一笔勾销吗？难道你的宽容之心就那么排斥我的过错吗？”我又这样发了讯息过去。</p>

然而，林梦瑶再也没回！</p>

第二天，我拨打林梦瑶的电话竟然变成了“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而我“稍后”再拨了无数次，仍然是“不在服务区”！这一天，我又发了十几二十条讯息给林梦瑶，也像是石沉了大海，惊不起任何波纹！</p>

林梦瑶这次的确是动真格的了！</p>

我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拿着手机黯然神伤，我不停地在想，难道我们之间真地就这样结束了吗？在还没有真正开始之前就结束了吗？难道我只是做了一个美梦，现在天亮了，梦中的一切都将远去了吗？</p>

这挺想喝酒的！然而，愿意陪我喝酒的人却身在监牢里！想想不免伤感！</p>

第三天，我去了警察局，却被告知钱多多已被押往当地的看守所。我又赶到看守所，用一条“蓝嘴芙蓉王”的代价换取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跟钱多多 呆十五分钟的时间！</p>

见面是在看守所里专门供犯罪嫌疑人会客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独有四壁，只在房子中央安放了一张简陋的木桌。房间顶壁四周都安装有摄像头，那些摄像头就像一双双眼睛，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俯视着房间里的人，哪怕是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它的眼睛！摄像头上亮着的红光，总使人感觉到不安，焦虑，以及恐慌。</p>

我和钱多多隔桌而坐，一名身穿制服的狱警胯立在一边，塑像似地，时不时还瞄我们一眼，生怕我们越狱了似地！</p>

才几天不见，钱多多看起来都有点陌生了。</p>

他穿着深蓝色囚服，手腕上锁着铮亮的手铐，他瘦了许多，以前他脸上肉多，是看不到颧骨的，而今颧骨却将脸部皮肤与肌肉撑了起来，隐约显出了它的轮廓。他额头上还有一道明显的淤青，他眼中既往那种炯炯的光芒也暗淡了许多，见到我时，眼中的那些暗淡才散了下去，浮出一片亮光。</p>

“嗨！臭小子！你怎么来了？”钱多多坐到我对面，兴高采烈地笑道。</p>

我知道他这高兴劲儿是装出来的，我索性也跟着装，我大笑道：“想喝酒却没人陪！所以只好到这里来找你了！”</p>

“**他大爷的！早说嘛！”钱多多一拍桌子，高声道，“这两天我被酒瘾、烟瘾折磨得够呛！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p>

我笑道：“不过，我来的时候忘记带钱了，所以只好请你忍着了！你知道吗？许多人正愁找不着戒烟戒酒的好办法，你倒好，两天就把烟瘾、酒瘾戒了个利索！”</p>

“人来了就好，人来了就好，孔子不是有句名言吗？怎么说来着？噢！对！想起来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恩！不亦乐乎！”</p>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嗬！看不出来你也认识孔子啊？不过呢，那个字在这句话里不读le，读yue，知道不？”</p>

“管***是le还是yue！老子读得过瘾就成！”钱多多伸着脖颈，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p>

“你那里怎么了？”我又看了看他额头上的那块淤青问。</p>

钱多多伸出手掌遮了遮，笑道：“你说这个啊？这里面的地形我还不熟悉，昨晚去上厕所，给碰墙上了！”</p>

没等我接话，钱多多又眯起眼睛看着我笑道：“这两天过得咋样？跟你那个美女上司有没有新的进展啊？”</p>

“没有，呵呵，人家是天鹅，我是癞蛤蟆，当天鹅从天上飞过，癞蛤蟆也只能望天鹅止止渴！你以为天鹅肉那么容易吃到？呵呵……”我笑，自然不好讲前天跟林梦瑶的事情。</p>

“哎！”钱多多叹了一口气，忧心匆匆地看着我道：“也不知道小丽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从海南回来了没有？”</p>

我一拍额头，差点忘记跟他说小丽的事情了，我笑眯眯地看着钱多多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p>

“既然是好消息！就快说吧！”钱多多紧盯我道。</p>

“小丽很担心你！”我说。</p>

“她从海南回来了？”钱多多身板绷直，睁大眼睛看着我道。</p>

我笑笑说：“什么海南！人家压根儿就没去过海南好不？那天你们吵完架后她一直呆在一个朋友家里，哪儿也没去！”</p>

我紧接着把小丽如何打电话给我，我和她又如何跑到警察局的事情，都讲给钱多多听了。我想，这对他是个莫大的安慰！</p>

钱多多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等我讲完，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笑道：“这个臭娘们！老子还以为她跟那个‘官二代’混在一起了呢……”</p>

“你干什么？”一边的狱警猛地看向钱多多，警惕地盯着他道，“给我老实点！别耍什么样！”</p>

钱多多看起来有些欣喜过头，拧着脖子朝狱警看一眼，举了举手腕上的手铐道：“警官！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会耍什么样呢？”</p>

狱警不冷不热地对钱多多道：“不耍样最好！”</p>

钱多多不再理狱警，将上身往前凑了凑，对我道：“兄弟！其实，我挺想她的！我现在才知道我该早听她的话，远离打打杀杀的黑道，安安心心地跟她过日子！”</p>

我瞪他一眼说：“早就应该这样了！你以前跟小丽承诺过多少次了，可是有哪一次兑现过？！不过，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说完，我冲他挤着眼睛笑。</p>

钱多多忧郁地看了我一眼道：“恐怕我现在依然还不能兑现我对小丽的承诺！”</p>

“你看看你！只打雷不下雨，言行不一，典型的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我埋怨他道。</p>

“不是我不想兑现承诺，而是我如今背负着两项罪名，数罪并罚，我恐怕得一两年才能从这里走出去了！”钱多多说着俯首叹了一声。</p>

我抬眼看了看狱警，压低声音对钱多多道：“你别太悲观，关于抢劫这条罪名，我会想方设法去说服林梦瑶，让她撤销对你的指控……”</p>

“你觉得她会吗？！”钱多多盯着我，不屑道。</p>

“她一定会的！”我坚定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因为我相信林梦瑶，还是我只是想让钱多多放心呢？！</p>

钱多多看着我，笑了笑说：“即使抢劫罪名不成立，还有袭击政府官员，故意伤人罪呢？！”</p>

“我会出庭给你作证的！相信我！”我看着钱多多的眼睛道。</p>

“出来混，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是不会连累自己的兄弟！还有，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丽……”钱多多眼中的亮光又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p>

“你这是什么话？！把我当兄弟，以后就别再说这样的话！我们曾经立下过‘一分为二’的盟约，难道你忘记了么？”我瞪着钱多多，板着脸说道。</p>

“**他大爷的！”钱多多盯着我，又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那个姓叶的王八蛋想整死我！老子命大，就怕他整不死！等我出去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p>

“干什么？干什么？”狱警冲钱多多厉声喝道，拿着警棍气势汹汹朝我们奔了过来。</p>

“没什么，警官，”钱多多看一眼狱警，冷笑一声道：“老子在拍苍蝇呢！”</p>

“够了！”狱警走到钱多多身后，用警棍捅了捅他后背，喝道：“起来你！会面时间到了！”</p>

钱多多瞪了狱警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听得见！警官，那么大声干嘛？”</p>

钱多多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站起来的速度很慢，腮帮子鼓得紧紧地，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地，我再看看他额头上的那块淤青，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紧盯着钱多多道：“他们打你了？”</p>

钱多多目光躲闪了一下，尔后对我笑笑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摔的，你们别担心我——替我给小丽带句话吧！你告诉她，让她等着我，等牢里混几年，出狱后就和她一起过安宁的日子！”钱多多说完，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走得很艰难。</p>

我傻立在原地，望着钱多多的背影，鼻子里一酸，眼睛里一热，想流泪，不过还是忍住了。</p>

我冲着钱多多的背影喊了一句：“钱老大！记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啊！”</p>

钱多多在铁门前停住脚步，回头瞥我一眼，笑了笑说：“小子！记得帮我把话带到！否则等我出去了，一样收拾你！”说完他径直走进那扇铁门。</p>

从看守所回来一路上，我脑海里想的都是钱多多，是他转身步入那扇铁门的落寞的背影。</p>

而回到住处，我脑海里想的却又是林梦瑶，是她如的笑颜。我坐在电脑桌前，低头凝视着中指上那款tiffany&amp;co情侣戒，它在我幽暗的房间里散发着熠熠的光辉。烛光晚餐上林梦瑶将戒指戴在我手上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画面是橙黄的暖色调，而此刻我的心境却是黑白的冷色调。戒指顶冠上那个小小的菱形式，其上镶嵌着碎钻，仿佛是一双双充满讽刺的眼神，在直视着我！</p>

我的目光从戒指上离开，正好落在洗手间那扇门上——门上端是半透明的玻璃，下端是缺失了横格的透气窗——我想起林梦瑶第一次到我住处来的情景，想起她略带羞涩地步入洗手间，想起我透过那扇门，蓦地看见她那双眼眸和玲珑的身子时内心的悸动，想起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如出水芙蓉般动人的模样！</p>

有人说过，爱情好比是脚上的鞋，拥有的时候你并不觉得它有多么重要，可是一旦当你失去了它，你就无法走路！这个比喻虽然用得粗俗了一些，却十分地贴切——不仅东西如此，人亦如此！</p>

潜意识里，我一直把对林梦瑶的感情定位在喜欢上，是的，我喜欢她美丽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段，我喜欢她的可爱她的俏皮，我喜欢她身上独有的神秘感，以及总是出人意料的行为方式——然而，此刻，我却在思考喜欢与爱的区别，我到底仅仅是喜欢她，还是爱她呢？她只几天不理我，我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过活，就这么“丧心病狂”地想念她——也许我是爱她的！只是我不敢承认，只是我不自觉地在压抑着“爱”这个字眼，爱就一个字，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字眼，我能背负得起这个字眼吗？我又拿什么去背负起这个神圣的字眼呢？</p>

“咚咚咚！咚咚咚！”</p>

正当我的内心在为喜欢与爱的区别而纠结时，房间的门被人在外面用力地拍打着！</p>

我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懒洋洋地仍然坐在椅子里，我呆呆地看着那扇门，心想会是林梦瑶么？是她念于旧情而跑来同我重归于好了么？真地是她么？她原谅我了么？她终于忍不住思念的折磨直接跑来见我了么？</p>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擂得山响，我这才缓过神来，跑过去开门。</p>

门开了，却不是林梦瑶，而是“包租公”！他那张猪头一样的大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还堆着一脸毫无内容的笑。</p>

“怎么才开门啊？”“包租公”抱怨了一声，绕过我的身体，径直走进屋里，四周环顾，甚至还朝门后看了一眼。</p>

“你找什么！”我倚着门，漠然地看着他。</p>

“还以为你小子房间里藏着个娘们呢？”“包租公”回头冲我笑，露出满嘴被香烟熏黄了的大牙。</p>

我冷着脸，看他一眼道：“‘金屋藏娇’犯法吗？”</p>

“不犯法，不犯法，”“包租公”依然笑呵呵看我，“这事儿我不管，我只管收房租，我都上楼来好几趟了，今天终于让我给碰到了！”</p>

“不是还差几天么？你急什么呢？”我不满地睃他一眼说道。</p>

“包租公”的大脸上虽是弥勒佛似的笑，小眼睛里却闪着狡黠贪婪的光泽，他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转着圈儿，东瞧瞧西看看，“早晚都要交，早一天晚一天不都一个样嘛！”</p>

“那你怎么不晚一天呢？”我顶了他一句。</p>

“包租公”扭头看我一眼，也不生气，依然笑呵呵道：“怕你太忙遇不着你！还是早一天好，早一天好，凡事要趁个早嘛！”</p>

“请你到门口等，可以吗？”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转身回到房间里，“这是私人空间，你知道不？”</p>

“这可是老子的房子！我进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包租公”眨着一对鼠眼，盯着我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