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医院偶遇（2/2）

我“噢”了一声，心中灵机一动，我何不趁此机会笼络一下人情呢？！早上在公司里不是还想着怎么换种对付叶部长的思路吗？既然叶部长是块岗石，无从入手，何不采取迂回战术呢？不是有一个作家说过吗？要获得一个离婚女人的心，就要从她的孩子身上找到突破口，那么，如果要获得叶部长的认同，从他的家人入手或许能打动叶部长大人呢？！</p>

叶太太用力拉了拉小家伙，无奈地说：“乖！宝贝，妈妈就要迟到了！我们快走吧！你外婆都在楼下等你啦！”</p>

小家伙还在闹：“不去外婆家，我不，我不不不，我就要去儿童游乐场，爸爸坏，妈妈坏，你们说话都不算数！”</p>

“可是现在没人有功夫带你去游乐场啊？”叶太太抬手看了看腕表，焦急万分地说。</p>

“我有时间！”我赶紧接话。</p>

叶太太抬眼看我，大概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吧。</p>

我笑着解释道：“我上午有时间，不如我带他去游乐场玩啊！反正我也闲着也没事儿。”</p>

叶太太这会听明白了，表情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的样子。</p>

我说：“您放心，我不是坏人，中午我就把他送回来！”</p>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叶部长的司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叶太太不好意思地笑。</p>

小家伙倒挺胆大，一听我说要带他去游乐场，他立刻挣脱妈妈，跑过来抱住我的长腿，摇晃着奶声奶气地央求说：“叔叔，叔叔，你带我去游乐场嘛！你带我去游乐场嘛！就带我去玩一次嘛！”</p>

叶太太见小孩这样，实在没撤了，遂下定了决心，对小孩说：“那好吧，童童，就让叔叔带你去游乐场玩吧，不过，你可要听叔叔的话，要跟着叔叔，自己不要乱跑喔！”</p>

我拉起小家伙的胖乎乎的小手，对叶太太道：“放心吧，叶太太，没事的，交给我好了。”</p>

“那就有劳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她想起什么似地，蓦地抬腕又看下手表，慌张地说：“啊呀！真要迟到了！我得走了……”</p>

“你赶紧去吧！”我说。</p>

叶太太满脸感激地朝我笑笑说：“那就麻烦你了，十一点我到这里来接他，好吗？”</p>

我点点头对她说：“我会准时把他送来这里来。”</p>

“那我走啦！”叶太太说着转身，又蓦地转回身来对小家伙叮嘱道：“童童，记得要听叔叔的话啊！”又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p>

叶太太走远了后，我蹲下身来，双手扳着小家伙的肩膀，笑着说：“你就叫童童？”</p>

“是呀，叔叔。”</p>

“童童，那叔叔问你，为什么非要去儿童游乐场玩呢？”</p>

“因为‘喜洋洋’也在儿童游乐场呀！”</p>

“喜洋洋？”</p>

“是呀，游乐场里有好多‘喜洋洋’呢，还有可恶的‘灰太狼’！他们还会跟小朋友拍照呢！”</p>

我这才明白小家伙所说的喜洋洋灰太狼，是指儿童游乐场里那些穿着喜洋洋灰太狼服装，招揽儿童游客的演员。</p>

“叔叔，你不喜欢喜洋洋吗？”</p>

我笑了，对小家伙说：“叔叔也喜欢喜洋洋呀！”</p>

“叔叔好！爸爸是坏蛋！爸爸不喜欢喜洋洋的。”</p>

我心想，你爸爸是够坏的，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有这么可爱的儿子，还在外面乱搞，勾引人家女朋友！</p>

“你爸爸可能是‘灰太狼’吧！”我顾自咕哝了一句，心想，说他爸爸是“灰太狼”其实不对，“灰太狼”对她老婆可是绝顶地好！要不歌里面的女人怎么在那里深情地唱嫁人就嫁灰太狼呢！</p>

我带着小家伙搭了个出租车到游乐场，在游乐场里，小家伙玩得可开心了，尤其是见到那些演员们扮的喜洋洋灰太狼的时候！我还让他同喜洋洋们合了一张影儿。</p>

其实我自己一上午也蛮开心的，似乎暂时忘却了世间的种种忧愁与烦恼，甚至都忘记了我带他来游乐场玩耍的初衷了。</p>

上午十一点，我把小童童带到市政府门给了叶太太。</p>

见自己的孩子玩得那么开心，叶太太也很满意，对我左一个感谢右一个感谢说了许多好话。</p>

“我知道你在找叶部长办事。”叶太太看了我一眼说。</p>

我一愣，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呀，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她既然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我这么热情地要带他儿子去游乐场是为着这个目的了。</p>

“事情办妥了吗？”</p>

“没有，进展不太顺利。”</p>

叶太太对我微微一笑说：“我回家一定会帮你说说。”</p>

“那就太感谢你了！”我心中一喜，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呀，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袒胸露腹地说出来——这让我想起一句“全球通”的广告语——“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距离”。</p>

“不客气，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心人！”叶太太呡唇朝我微微笑了一个。</p>

叶太太拉着小家伙的手臂慢慢走远了，我还站在市政府门口，望着这母子俩的背影，心想，您叶部长把我当成空气，总不能把自己的儿媳妇也当成空气吧？！说不准事情就此出现转机了呢？——他现在哪怕是松口把市政府广告业务的零头交给我，我回公司也好向林梦瑶有所交代哇！</p>

我这样乐观地想了一会儿，转身之际，蓦地发现叶部长正从市政府门口踱出来。</p>

我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您好！叶部长！”</p>

“你在这里做什么？”叶部长拧紧眉梢盯着我。</p>

“找您来了。”我说。</p>

叶部长突然怒声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三天两头找我干什么？！你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p>

我怔了怔，反而油了起来，我说：“为了我们公司的业务，也为了市政府的形象！”</p>

“你们公司的业务跟我们政府的形象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叶部长盯着我，酒糟鼻子里哧了一声道。</p>

我说：“市政府的形象，一方面靠政府官员们的廉洁奉公，一方面来源于广告策划，而后者我们‘遥遥’广告公司无疑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由我们公司来负责市政府的广告策划，我想更利于树立起市政府的光辉形象……”</p>

没等我讲完，叶部长就极不耐烦地摆手打断我道：“你行了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们现在有合作的实力广告公司，所以，不再需要任何其它公司的介入！我不会再给任何公司机会！”</p>

“叶部长，您说的是野狼广告公司吧？他们的广告有问题……”我仍不想放弃。</p>

“什么问题？”叶部长粗暴地打断我的话，目光直逼着我道：“我看你才有问题！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p>

听了他这话，我顿时彻底泄气了。</p>

“神经病！”叶部长骂了一句，转身拔腿就走。</p>

“叶部长……”我急声叫了他一声，我也不知道我还要喊住他做什么了——争取？似乎没有任何争取的余地；想要回那些烟酒？即使我好意思开口，他也不见得会答应——人家又没要我送，是我主动送到他家里去的！当然，如果我当时就拿手机或者dv机拍下送礼全过程，也许还算是证据。即使告他受贿罪成立，那我自己岂不是也构成了行贿罪了！</p>

还好叶部长没有再回头，踱着螃蟹步，走远了。</p>

如果让我追他，我又没勇气；看着他扬长而去，我心里又很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这狗官。收了我的礼不替我办事也就算了，他好歹也给个解释呀，不但没有说法，反而还吃人这般地凶神恶煞！</p>

我越想越恼火！</p>

“死脑筋！以前人成大事要不拘小节，这个社会，你想成大事就要不拘手段！”</p>

钱多多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响起。</p>

这时，我心中也忽然卷起了千层浪，钱多多的那个损招强劲地撩拨着我的神经，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我往这个方面考虑，思想的天平瞬间倾向了另一侧！</p>

我站在那里，恨恨地想，叶锦天！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p>

我马上给钱多多发了一条手机讯息，询问叶锦天昨天进的是哪家医院？俄顷，钱多多就回过来讯息说是在第四人民医院！</p>

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了，这不正是夏小雨工作的医院吗？我决定先前往该医院皮肤性病科了解下情况，看叶锦天是不是真地患有柳病？</p>

这样一想，我忙走向巴士站，搭上开往第四人民医院的大巴。</p>

坐在巴士上，我开始逐渐理清脑海中的思路，首先是要确定叶锦天是不是真地有那种病？可怎么知道呢？如果他真是去看病的，那一定会有相关什么记录留在医生办公室里的，而我只要找到那些记录，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去看病的？是不是看的就是柳病？！可是我怎么才能看到那些诊疗记录呢？这个很困难啊！病人有**权，除非是公检法为了特殊目的，出示相关证件后，医生才会允许他人了解某个病人的**！其他人一概没有这个权限！——我该怎么办呢？</p>

一直到大巴开到第四人民医院那一站，我还是没想出个办法！但我的脚步却没有停留，径直向着第四人民医院的候诊大厅走去。</p>

我一走进候诊大厅，迎面就扑来了医院的特殊气息，那是一种福尔马林液混杂着各种药水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联想到疾病，手术，痛苦，绝望，以及死亡；联想到注射器，点滴，无影灯，手术刀，以及麻醉师。</p>

候诊大厅很大，看病的人也很多，那头排队挂号的人们，就像火车站购买车票似地，绵延出很长的队形。这边候诊大厅中央的休憩区，一大片蓝色排座上坐满了等候的人们。</p>

有身着白大褂、护士服的男女医护人员，陆陆续续地从候诊大厅走过。</p>

在候诊大厅里见到的人中，面部表情痛苦者居多，大概都是不堪疾病折磨不得不来医院寻求解救的那一类病人了。</p>

休憩区前方的液晶大彩电滚动播放着医院各科室的专家介绍，以及医院的优势和人性化服务理念的相关介绍。</p>

人声的喧闹，电视机的声音，以及小孩哭闹的声音，这种混合声很让人产生焦躁不安的情绪反应。</p>

我在候诊大厅门口，从导医台一个漂亮的小护士那里，打听到皮肤性病科的具体位置所在。</p>

我径直穿过候诊大厅，拐向左侧的走廊，那走廊两侧都是专家诊室，我一边走一边留意看着专家诊室门上的蓝色门牌，直到我看到有一家诊室的门牌上用白色字体写着“皮肤性病科”，我才停了下来。</p>

这家诊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能看见一个患者的侧影，是个穿着鲜艳的女人的侧影，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到。</p>

我在正对着诊室的蓝色长椅上坐下，透过门缝望着诊室里的情形，可心中还是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从医生那里窃取到病人的诊疗信息！</p>

过了一会儿，先前呆在诊室里的那个女孩走了出来，果然是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从她毛茸茸的长睫毛，红艳艳的口唇，从她看人的眼神，我猜这一定是个以出卖身体为职业的女孩！</p>

这女孩扫我一眼，继续低头看着她手中那张长方形类似发票单子一样的白纸，眉眼之间很是忧虑的样子。</p>

我很好奇，离开座位，向她走过去，小声问：“怎么样？”</p>

女孩又扫我一眼，万分伤心地说：“医生说没什么好转？这是我这次的复杂化验单，上面的数值都没什么变化……”</p>

“慢慢会好的。”我安慰他一句，探过脑袋去看她手中那张单子，没看懂那些医学符号，倒是看见女孩的大名了——余丽芳。</p>

女孩看着我问：“你也是……这个病吧？”</p>

我点点头，讪笑着说：“比你的情况还腰糟糕呢！”</p>

“真的？”女孩笑了一下，看来心情好了一些。</p>

“骗你做什么？”我说，指了指她手中的化验单说，“我也是来拿化验单的，不知道这次化验结果怎么样？我很担心！你能告诉我化验单放在哪里的么？”</p>

“在医生办公室桌上啊，”女孩催促我说，“你赶紧去看呐！看看病情有没有好转啊？！我是昨天来化验的，今天结果才出来，昨晚上我一夜没睡着！”</p>

我心想，既然化验单都在桌子上，如果叶锦天真是这个病，那么很可能昨天也是来化验的了，那么他的化验单也一定是放在医生办公桌上那一堆化验单里面的，可我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够去翻那一堆化验单呢？</p>

“我先回啦！祝你好运哈！”女孩说着扭着腰肢走了。</p>

看着这个名叫余丽芳的女孩走远的背影，我忽然灵机一动，转身走向诊室门口，果断地抬手敲了敲门。</p>

在里面有人喊了句“进来！”之后，我才推开门走了进去。</p>

一个年纪很大的男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正在询问一个年轻男患者的病情。我一眼就瞄见了桌上那一堆化验单，望着那一叠化验单，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叶锦天那张突兀地长着一个大酒糟鼻子的胖脸来。</p>

还没等医生说话，我就说：“不好意思！医生，我来拿个化验单。”</p>

“叫什么名字？”</p>

“余丽芳。”</p>

“你是她什么人？”</p>

“算是男朋友吧，我们一起来的，她上洗手间了。”</p>

“喔，她自己刚才不是来拿走了吗？”</p>

“她忘记拿了，医生。”</p>

“忘记拿了？”</p>

“是的，医生。”</p>

医生看看我，又看看那名年轻患者，指了一下那一叠化验单，有些息事宁人般地对我道：“你自己找吧！”</p>

“谢谢医生。”我心中一喜，赶紧抓过那叠化验单，激动得手指都有点抖，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映入我的眼帘——叶锦天！我目光再往下看，只见化验单上面写着：尖锐湿疣——后面是几项医学数据，我没看懂。</p>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心想，叶锦天啊叶锦天，你果然得的就是柳病啊！看你表面道貌岸然的，原来你的灵魂这么肮脏——如果你不乱搞女人，怎么可能会患上这种病呢？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呐？</p>

“你还没找到吗？”医生很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道。</p>

我重新将叶锦天的化验单夹在那一叠化验单里面，抱歉地对医生说：“我真没找到。”</p>

“那就不在这里，我记得她是拿走了的。”</p>

“那我们再仔细找找吧！看看有没有掉在地上，或者塞到包包哪个夹层里了！”我说着连忙退了出来。</p>

我快步走向候诊大厅，又逃也似地穿过候诊大厅，生怕那医生发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p>

走到医院大门口，一个问题又把我难住了——现在虽然是证实了叶锦天的确是患有柳病，可是真要拿这个要挟他，也无凭无据啊？！我应该像钱多多说的那样，把那张化验单复印一份留作证据才是！</p>

可是，在医生眼皮底下，我怎么才能把叶锦天的化验单拿走呢？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在候诊大厅门外的喷水池边上踱来踱去，也想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在上班时间，我无论如何是没办法取走那份化验单的，只有等到医院下班后，等诊室里没人的时候，我才能偷出来复印。可问题也在这里，医院下班以后，诊室肯定也是会锁门的，我如何进得去呢？除非有一把钥匙……</p>

“哥……”</p>

这时，我听到背后有人在叫哥，是一个女声。</p>

我蓦地回头，见一个身穿护士服的“白衣天使”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很意外，又像是不敢确认的样子……</p>

“小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我看着这名“白衣天使”高兴地说。</p>

夏小雨身上那件纯白色护士服，很合身，穿在她身上干净利落，且轻盈，你能想出有多么得体，那就有多么得体！我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护士呢！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需要模特？因为模特能将一套服装所要表达的蕴涵发挥到淋漓尽致！</p>

“哥！真是你呀？你怎么来这里啦？”夏小雨欢喜地向我跑了过来。</p>

我想了想说：“我来这里看个朋友，你在哪个科室上班呢？”</p>

“门诊输液室。”夏小雨微笑着说，“哥这是刚来，还是要走了？”</p>

“准备走呢，小雨。”我说。</p>

“不如进去看看我的工作环境呀，也可以到护士休息室去坐坐？”夏小雨看起来很是高兴能在这里遇到我。</p>

“算了，小雨，还是不打扰你上班了。”我说，其实我心里装着问题，没心思干其它的，我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把叶锦天的化验单弄出来复印的事情。</p>

“哥，你怎么了，看起来有心事？”夏小雨关心得问。</p>

“小雨……”我说，欲言又止。</p>

“什么？哥……”夏小雨眨了眨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