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2）

这里完全是另一派的景色，这里流光溢彩，各种光芒都在这里闪烁流动，有时候像是雾气，有时候像是水流，有时候从一闪而过，完全是光的速度，有时候异常缓慢，如同乌龟在空中爬行。

那个声音又一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怎么？你看起来一定都不惊讶。”随着那个声音，从变换的光芒中走出了一个人，他全身都包裹在光芒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真正的模样。可能他并没有面貌和身体。

杨星宇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惊讶？你有什么能够让我惊讶的地方吗？”他向对方走去，但即便是距离他仅有一米，他的样貌在杨星宇的眼中仍然模糊。“一个连脸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还要阻止我吗？”

“阻止你？不，我是来与你谈合作的。”他笑了起来，笑声与他的话一同从光芒中传出。

“什么合作？”杨星宇眉头一挑，表现出了一丝兴趣。

那团人形的光团一阵涌动，然后飘到了杨星宇的身后，在他的眼前，显示出了一副影像。影像中是一个岛屿，岛屿的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这个，就是这个世界的全貌。”那人说道。“你从这上面看到了什么？”

“我能看到了什么，只是一个全是沙漠的陆地，不规则的陆地。怎么，这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杨星宇问道。

那光团嗤笑一声，不屑说道：“真没有想到，四晶体竟然让你来消灭我！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个世界有着非常明显的缺陷吗？这个世界，你把这个世界与外面的世界对比一下，你就会看到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完整的规则控制，这全都是因为这个将巧合变为确定的核心装置阻碍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而且四晶体的力量也限制了这个世界的发展！那么久的时间了，久到这段时间中有无数的文明诞生，也有无数的文明毁灭，但是你看这个世界，还是一片沙漠，只是一片沙漠！这个世界没有文明，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混乱无比！如果不是我，这个世界甚至不会诞生生命！那个黄金巨人只是傀儡，没有灵魂的傀儡！根本不配被冠以生命的名字！”

“这就是你的原因吗？改变这个世界，消灭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类的原因？”杨星宇的目光冰冷起来，他转身看着那团人形光团，似乎看到了人形光团脑袋上的根本不存在的眼睛。

人形光团感受到了杨星宇的不悦，他呵呵一笑，继续用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说道：“这不是一个世界，这只是顶点文明，还有四晶体创造的虚假世界，他们以为自己创造了真实的世界，但是你看看这个世界！好好看看！虽然顶点文明已经毁灭，虽然四晶体无法直接在这个世界中出手，但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中仍然扮演着上帝的角色！他们自大、狂妄，用核心装置压制着这个世界的变化，这不是一个世界，这只是他们用来游戏的虚拟假象！”

杨星宇转身看着那个影像。在他的眼中那影像突然改变，换成了核心装置的本体。在红色的闪电中，在沙漠和岩浆充斥的混乱世界，一道光柱将天地相连。

久久，杨星宇才对那团人形光团说道：“你，与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不过是光明的意识的衍生品，你控制了核心装置，用它来改变这个世界。说白了，你只不过是想要从四晶体的手中夺走这个世界的真正控制权！你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真正神明！”

话从杨星宇的口中吐出，那人形光团随之阴阴笑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他如此说道。“我的确有这样的私心。不过我的私心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大公无私！这个世界如果真的要成为一个真实的，完全独立的世界，就必须取消四晶体的控制！毁灭核心装置对巧合的控制！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但是同样的，这个世界会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世界。那些荒唐的事情就会完全改变。你见过没有任何因素，物质在这个世界突然诞生吗？没有任何规则的支撑，只是四晶体随意将自己的信息在这个世界中表现。支撑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四晶体的规则。在我最弱小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生命，就像是电脑游戏中的任务一样，随意删减。没错，黄金巨人的消失，这个世界如今这副破败的样子我的确逃不了责任。但是我的责任仅仅占了十分之三，另外的七成，全都是顶点文明和四晶体！”

杨星宇一言不发听着人形光团的发泄，他的手中浮现出四个菱形的光片，分别是四种颜色。这个菱形光片相互旋绕，但更多的是蓝色红色绿色的光片围绕着紫色旋转。

“那······”杨星宇整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语言。“你认为，什么才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世界？什么才是一个世界应有的规则？”

“什么才是？”人形光团呵呵一笑，笑声中毫不掩饰自己对杨星宇的嘲讽。“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完整的世界，当然是四晶体之外的那样的世界。一个世界应有的规则，四大基本作用力、元素周期律、自然界中的优胜劣汰，还有自反馈，还有能量守恒，这都是一个宇宙一个世界应有的规则，正是这些规则的存在，宇宙才能够自动发展。规则有太多太多，有维度，有时空，有弦，但是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光不知道从何而来，没有密度无法形成重力，但是一切仍然受到不存在的引力的控制。这一切，与只存在于虚拟中的游戏场景有什么不同？”

“游戏场景。”杨星宇笑了起来。“你还知道游戏场景。”

他张开双臂，菱形的光片从他的双手之间出现，就像是银河一般璀璨艳丽。

这些光片飞到了杨星宇的四周，聚拢成数个群落。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不乱飞舞，逐渐拼凑出人的形状。最后，这个被菱形光片拼凑出来的人在一阵闪烁之后，与杨星宇变得一模一样，连多少头发，皮肤上毛孔形成的怎样的纹路，都没有一丝差别。

“说实话，在离开地球之前，在乘坐着那艘外星奴隶飞船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宇宙竟然是如此的样子，我更没有想象到宇宙的生命竟然如此的多样和繁杂。你说这世界应当是这样，这个想法，和地球上某个时期的对于世界的认知有很多相同之处。但是事实是什么样子？当人们认为天圆地方，认为陆地之外是没有边际的海洋，可是实际上呢？世界是圆的，一直从东边走就能够来到西边。当人们人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可是实际上地球围绕太阳运转。当人们认为宇宙中的一切运动都遵循着一个方程，都有规律可循，就像是齿轮，世间万物都严格依照齿轮运行，严丝合缝。人们以为找到那个终极方程就可以预知未来。可现实是，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宇宙的规律就是无序中的有序。世界上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一片完全不同的树叶。你说规则，什么才是规则，你以为这就是世界的规则，但是你又是否了解，现在你看到的，就像是曾经的地球看到的天圆地方一样？世界的绝对，哪个是真正的景象，哪个又是真实的世界，我现在也开始迷茫起来了。没有什么绝对，只有巧合，绝对只出现在巧合之中。你说规则，密度越高引力越大，这并不是规则，而是因为规则的存在，才能够出现这样的现象。存在之所以存在，不是因为它们必须存在，而是因为这个世界允许它们的存在。如果现实世界的密度和引力没有丝毫关系，那并没有违反任何规则，也不是没有规则，而是正因为存在规则，才允许它们没有关系。若规则不允许，它们又怎么会存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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