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不回头！（2/2）

洛甲抬眸，似是在感慨一般，道：“顾姑娘绝非简单的闺阁女子，爷头一回见她，便已下定决心与之结交。后知晓她与离王关系非笃，爷更是不遗余力地撮合二人。”</p>

“随后进宫参宴，亦正是因着顾姑娘出手相助，爷方能免去被赐婚一事。之后皇上只烦心大皇子与二皇子的怪病，亦将爷的婚事忘于脑后。”</p>

这些都是大家心中有数的事。</p>

凌璟静静听着，知晓洛甲绝非怀念往事这般简单。</p>

“顾姑娘是个有能耐的，离王会动心，爷怎就不能动心？离王为得到她，用了不少手段，说到底谁更适合站在顾姑娘身旁，还是未知。”</p>

不是顾念卿会成为谁的王妃，而是谁能站在顾念卿的身旁。盖因顾念卿的本事，早便叫洛甲自心底里佩服，她不应是任何人的附庸，而应是一个独立的存在。</p>

凌璟深思，正如洛甲所言，慕容离与顾念卿的感情尚未定下了，许是顾念卿本就不喜欢慕容离，那么他为何不能喜欢她？</p>

这般优秀的女子，会动心是常事。他为何要逃避，难不成便是因着慕容离喜欢，他便要放手不成？</p>

不，他放不下。</p>

“爷知晓该如何做，属下便不多言了。”凌璟心结已解，洛甲不忘提醒道：“爷莫要忘了用膳。”</p>

洛甲走后，凌璟只觉心中畅快至极。他喜欢顾念卿，本就是事实，大不了与慕容离直说便是。</p>

所幸顾念卿如今尚不属于任何人！</p>

凌璟深觉自己开窍得及时。</p>

凌璟的怪异，顾念卿自是不会太过关心。</p>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p>

入夜，顾念卿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游离在黑暗中。</p>

玉玲身为顾念欢的大丫鬟，顾念欢亦有意展示出自己的宽容，故而对玉玲别样优待。便是柳暗，亦只能与明同居一处，玉玲却独享一个房间。</p>

窗户发出一声轻响，本欲入睡的玉玲睁开双眼。披上外衣，将灯烛点亮，却不过一瞬，烛光却被外力熄灭。</p>

“大小姐？”玉玲疑惑地看着已然跃进房中的黑影。</p>

“不要点灯！”顾念卿低声道。</p>

玉玲转念一想，却是了然。</p>

眼下顾念欢已被禁足，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自己的房间若是深夜亮了，难免不会惹人生疑。</p>

她轻笑着摇摇头，道：“还是大小姐想得周到。”</p>

就着黑暗坐到一旁，顾念卿单手撑着下巴，直直的望着玉玲面上的伤疤。</p>

因着黑夜，玉玲自是不会拿丝帕遮住脸。只察觉顾念卿的眼神，她下意识的伸手捂着脸，苦笑道：“是不是很丑？”</p>

她不敢照镜子，唯恐看到铜镜中面目狰狞的自己。平日里丝帕遮面，已是最叫她觉得安心的做法。</p>

“玉玲，我只问你，如今你可觉得大仇已报？”顾念卿颇为严肃，问道。</p>

纵使是在黑夜中，玉玲心中的愤恨已不曾少了一分。</p>

她捂着脸，上头伤疤纵横。本应是一张极美的脸，却成了这般模样。</p>

自她被提为大丫鬟后，顾念欢虽不再为难她，只旁的下人怎会心服？暗地里她收到的刁难还会少？</p>

“不，这还不够！”玉玲道。</p>

她望着顾念卿，忽的跪下来，窗外月光洒落在地，女子身上只草草披着一件外衣，显得格外冷清。</p>

“大小姐，这还不够！”玉玲狠声道：“不过是被禁足罢了，我这般岂是她被禁足便能算作无事的？我所受的苦，她还没一一尝过。”</p>

她恨顾念欢。</p>

自她来到相府以来，何时不是战战兢兢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纵使吃苦，却好歹也算平安喜乐。</p>

可顾念欢毁了这一切，毁了她心中仅有的一点儿善念。</p>

如今她只剩满腔的仇恨！</p>

“玉玲，你应能有更好的生活。”顾念卿起身，将她扶起来。</p>

玉玲固执地跪在地上，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坚定：“大小姐，求您让我继续恨下去！奴婢不想放过她。”</p>

顾念卿知晓，一旦仇恨的种子种下，唯有不死不休一条路。</p>

只她到底是心软了，若玉玲就此放手，不说大好前程，起码能保一世无忧。</p>

“大小姐，奴婢知您不忍奴婢走上这条不归路。只在奴婢的脸被划那日起，奴婢……便不曾想过放手。”</p>

被伤害的不止是她的脸，还有仅存的自尊。</p>

当初因着美貌，被人无辜发卖，后顾念欢更是干脆将她的脸划。她本打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却变成这般模样。</p>

“我可以将你的脸恢复原来的模样。”顾念卿道。</p>

“大小姐，脸能复原，心不能。”</p>

月色下女子声音悲凉，她抬眸，望着顾念卿。一张小脸上沟壑纵横，如丑陋的蜈蚣一般纠结在一起。</p>

本应是清澈单纯的眸中，透着无尽沧桑。</p>

“玉玲……”顾念卿不忍心，道：“你还能回头。”</p>

你不像我，除去你死我活，绝无旁的法子。</p>

“我不回头。”玉玲固执不已，狠声道：“大小姐，奴婢不回头。”</p>

罢了，她若当真要与顾念欢纠缠到底，自己又能如何呢？便当从此多了一个帮手。</p>

“我本是来与你说，若你愿意放手，我便去相爷那儿将你的卖身契取来。从此你爱去哪儿便去哪儿，只离我远点便是了。至于你的脸，我自有方法恢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