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龙头流出了血（2/2）

可是我想错了。

因为我的大意，在吃饭的时候，我又吃出了那颗牙齿。母亲以为是我掉牙了，把我的嘴掰开看了好半天，说：“不是你的牙，可能是米里的。你爸什么也做不成，让他淘米，连这么大的牙齿都看不见，真是的！”

我想解释几句，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还好，在家里就发生了这么一点小插曲，快快乐乐地过了两天，我又到了学校。为避免出事，周日一吃了中午饭，我便出发了，一路顺风，到了学校不过四点来钟。同学们还都没来呢，我便开了宿舍门，拿了脸盆到水房打水。

那时农村的学校，没有自来水，像我们那里更落后，连机井也没有，就挖着一口普通的水井。每天早晨，学校的杂工就从水井里提出水来，担在水房倒进水池里。水池下边有个水笼头，我们平时需要水时，就直接从水笼头上接，倒是也十分方便。

水房在宿舍东面。我到了水房，打开水龙头就开始接水了，刚接了一点，水流就开始变细，越来越细。妈的，没水了。我骂了一声，站在水槽上揭起水池盖，有水啊。于是我检查了一下水龙头，哦，原来是水龙头堵了，出口处垂下一缕细线。

我抓住细线往出揪，拽出长长的一缕，却拽不动了。这时我发现，这缕细线，分明就是人的头发！妈呀，我吓了一跳，赶忙放开。再看水龙头，有力地喷出水来，然而水却不是白色的，而是红色的，越来越红，分明就是鲜血。

我忽然想起那个校，她就是受辱后跳进这个水池自杀的，莫非这些头发，这些血就是她的吗？可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而且尸体也被捞了出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最近，或者就在今天，水池里又跳进去一个人。而且，从头发的长度上看，这个人又是一个女人。

我吓得浑身发抖，看着水龙头里的鲜血不停地涌出，很快接满了脸盒，那些头发也随着水流不停地伸了出来，和鲜血搅合在一起，然后溢出盆外。这时，我才想到了尖叫。于是我尖叫了，尖叫了一声，我就跑出水房。

一口气跑到办公室门前，挨个儿敲那些办公室的门，没有一个开的。现在因为太早，住校的老师还没来呢。我又跑到了门房，看门的老王正好在，我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叔，王叔，快去水房看看，有，有……”

“到底有什么？”老王着急地喊。

“有死人！”我终于说了出来，“就在水池里，把水都染红了。”

“放屁！哪来的死人？我今天早上才挑了水倒进去。”老王没好气地说。

“真的！王叔，真的有死人，我亲眼看见了！”我拉着老王往外走。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怕人，以致于王叔再没说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忽然站起来，就往外跑。我跟着老王跑进了水房，傻眼了，水龙头流得很欢畅，流满了脸盆，流满了水槽，溢了出来，流得满地都是。水也是清澈透亮的，不像刚才那样的鲜红色。

我疑惑了，怔怔地望着老王。

老王站在水槽上揭开水池盖看了半天，跳下来，将水龙头关上，瞪着我骂道：“狗嵬子，我辛苦了一上午挑进去的水，你给我放了个精光，是不是找死啊？”提起拳头欲打我，终于还是忍住了，指着我说：“你等着，我告你们老师去！”然后愤愤地离去了。

他妈的，难道刚才又是幻觉？我提了提胆子，淌着水走了过去，双手端住脸盆，想倒一点出去，可是脸盆就像是被镶在了水槽里，在我使了全力之下也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水龙头竟然自已流出水来。

不，不是水，是血。

血里夹杂着一缕头发。我叫道：“王叔，你快过来看，我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