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你不要我！（2/2）

药，和内心的苦涩，一起涌上心头。

韩玉敏抿了抿嘴，并没有理会姜孟还举在半空中的手。

她一把将他端在手里的药碗接过来，放到嘴边，蹙了蹙眉头，最终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喝完了。”她将那已经空了的药碗，狠狠的砸在桌上，道，“皇上，如果你今天过来，只是监督奴婢喝药的，那么，你可以走了。”

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玉敏，姜孟的眉头，也紧紧的拧了一下。他有些尴尬的将那一勺并没有喂进去的药，又放回了空空的药碗中。

“这样一次喝完，不苦么？”

韩玉敏扭过头来，看着姜孟。

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些血丝——是她看错了么？他这两天没有睡好么？还是因为……他会心痛。

他也会心痛？

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

韩玉敏轻轻的笑了笑，说道：“这点苦算什么？”

“……”

“皇上，奴婢为你受的苦，难道还少么？”

“……”

“皇上，这药再苦，也抵不过心里的苦。”

“你告诉朕，你恨朕么？”

姜孟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韩玉敏又自嘲的笑了一下。

恨？她还有资格么？

“恨有用么？”她垂下眼去，“皇上，你能把我的父母还给我么？你能把我曾经应该拥有的一切还给我么？你能……把我的心，还给我么？”

姜孟没有说话，他低了头，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被窝，轻轻攥住了韩玉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可能恨自己入骨，可是在这番风波之后，他还是舍不得就此将这段感情放手。

“皇上，你走吧，我身子低贱，不配与皇上说话。”说话间，韩玉敏已经不自觉的擦了擦泪水——他若是对自己还有一丝的怜惜，那他就不会将自己打入冷宫，就不会让她拖着病痛的身子去乾安殿“听审”，就不会听信了别人的几句话，而不信她！

她一直以为，姜孟会给她满满的幸福，而现在，她的整个身体，整个心，都已经被痛苦淹没了。

握着她的那只手，突然抖动了一下。

“朕，真的不得已。”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参与叛乱的罪证，已经坐实了，朕，真的不得已。”

“那么，皇上可有没有那样一刻，是不信我的呢？”韩玉敏扭过头去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在这一刻黯淡了下去。

有没有那么一刻，不信她？姜孟抿了抿嘴，最终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韩玉敏将自己的手，从那张大手里轻轻抽了出去：“皇上你看，你们姜家，毁了我的一切，可是我还在关心，你有没有不信我。”

“……”

“果然，最可笑的还是我。”她轻声说着，声音里，是无法言喻的失落，“所以皇上，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笑话，不是么？”

姜孟的喉咙颤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保持了沉默。

“所以皇上还是走吧。”她叹了一声，看着他，“我已经是罪人，整个天下，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还要什么呢？”

姜孟看着那双失落的，但是又决绝的眼睛，心里不禁一阵刺痛。

他动了动嘴唇，道：“朕，还是想要你。”

“想要我？”韩玉敏略带嘲讽的一愣，随即，居然冷冷的笑出了声，“皇上当真是在说笑呢，你已经将我给废了不是么？”

“朕……”

“是你不要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含糊的泪声，“我韩玉，虽然身子低贱，可是我并不会低贱到，皇上不要我，我就滚，皇上要我，我就又滚回到你身边的道理！”

姜孟垂着眼睛看她。

猛然间，起了身，什么话也没有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