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香珀（2/2）

“倒不是未请大夫看过，只是来得是神医也好，灵药也罢，我吃了许久也仍不见有什么作用。直到三年前我去城隍庙中进香，顺路搭了个无名和尚避雨，闲谈时候他劝我不可操劳，又给开了个黄柏煎汤晾凉止渴的法子。说来也怪，这人参鹿茸都治不好的心中燥热，倒叫他一碗凉黄柏水给压下去了，又请了名医来查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听了穆氏的话，穆景榆反倒面露忧色，口中喃喃不对。

“舅舅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见气氛不对，顾芳华忙问道。

穆景榆的眉头皱得更深，握着折扇的手也不自觉捏紧：“人体的热毒分为上焦、中焦、下焦。上焦的热毒用黄芩；治疗中焦的热毒用黄连;治疗下焦的热毒才是用黄柏。如今姐姐分明是喘嗽心悸，怎用了注于膀胱而渗入的药物才见好，莫不是之前的大夫根本问诊错了方向……”

“便是一个瞧错了，总不能各个大夫都是庸医吧。”穆氏端起新换上了的温热茶盏暖手，轻笑一声，显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顾芳华低头细想了许久，若有所思道：“母亲的病是生了我以后才有的，待诞下学哥儿后越是加重，后调养数年虽是好转一二，却始终未断根。据大夫说是平日太过操心，导致肝郁气滞血瘀，再加上怀有身孕后身子孱弱，这才落下的病根。”

“我瞧着柳姨娘的身子也是孱弱，操的心也是不少，怎么她倒无事？”顾兰沧撇嘴，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便是顾思文也不禁脸色难看，厉声质问道：“四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这说话不过脑子的丫头，便是担心母亲身子也不该扯了旁人来说。”用帕子捂住胞妹的嘴，顾兰欢匆匆站起来告罪“沧姐儿得了项圈得意忘形，还请三哥不要见怪。”

顾思文容色一敛，心中虽是大感不悦，但又想两个兰平日在府里也是受尽委屈，沄姨娘又是个性子软弱的，不敢仰头为女儿撑腰，现在她们想要踩低捧高，借着打压柳姨娘来依附穆氏倒也合情合理，这才压下怒气冷哼道：

“便是长姐也不曾当面非议过长辈，便是我姨娘平日为人苛刻了些，也不至该无缘无故的叫人咒了去，四妹妹还是积攒些口德吧，失陪。”

瞧着顾思文拂袖而去，顾兰欢面上也是尴尬，红着脸踟蹰了半晌，才在顾芳华解围后握住妹妹的手匆忙告罪离开。

“四妹妹也真是不懂事……”待看不见两个兰后，顾思学才皱眉轻叹了一句。

未等他再开口，顾芳华却冷笑：“我瞧不懂的倒是你。”

顾思文一怔，再抬头又见母亲一脸凝重，心中越是茫然得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