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幼弟归府（2/2）

“呵呵，劳烦姐姐惦记了。文哥儿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不过学了些掉书袋的本事，为人处世远不及学哥儿。”话虽如此，柳姨娘脸上却是止不住的骄傲。

这话就听着假了，不说是坐在小几上刺绣的顾雪音偷笑，就连顾芳华都不忍再听这睁眼瞎话。

顾思学今年虚岁也是十一，算起来还要比顾思文大几个月，但品相却相差甚远，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莫说现在一天到晚被先生喝骂，就是成年后也是人嫌狗不爱，整日只留恋与花街柳巷，赌坊酒肆之地，最后还被族谱除名。

不过有一点。。

顾芳华垂眼睑轻抚衣袖上的祥云暗花，似乎眼前又飞过那成片的鹅毛大雪。那时自己刚被关入废院，心里即是悔恨又是愤怒，生生把自己气病了。

那年冬天极冷，可自己莫说汤药，就是连一床厚些的被褥都没人送来，偏生自己性子又拧不愿像下人讨饶，没过几下子便冻的不省人事，而那时救了自己性命的，便是这个自己一向不曾亲近的胞弟。

也不晓得顾思学是从哪里听说了自己的情况，竟是在一穷二白三餐不继的状况下，仍是傻乎乎的典当了所有值钱的物事，托人送到林府打点。

东西虽是被那贪心的下人克扣了不少，可顾思学送上的小笺却得以保存，小笺上只一句干巴巴的“长姐，你好好活罢”，可正是这句话，让顾芳华又撑了三年。

“太太，几位少爷都到院子前头了。”还不等顾芳华接着神游，便听到丫鬟通传。

“可算是来了。”穆氏难掩喜色，索性亲自指挥起下人“去，将后厨温着的姜茶拿来。这些孩子在外头跑了一天了，少不得要去去寒气。”

还不等前去端茶的的丫头回来，便听见三声清朗的男声：“儿，顾思礼（顾思文、顾思学）给母亲请安。”

“快快进来。”穆氏喜不自胜，当即吩咐下人靠上绒垫，将三位少爷请进来。

门帘微动，闪出个三个身量迥异的少年。

个高而相貌敦厚的是芳姨娘所生顾思礼，一旁稍矮些又颇为清俊则是柳姨娘所出的顾思文，至于自己的胞弟。

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肉球，顾芳华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一直不待见顾思学了，认球为弟这种事，的确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