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深渊异象(1/2)
我一下子就蔫了,甚至都无心去思考,我们家神龛里供奉的那些老头子为何会把甬道通到这种地方。
蚊子犹不死心,又打手电往上照了照,当我们发现上面同样是看不到头的黑暗时,我心头最后一丝火光也瞬间泯灭了。
蚊子笑道:“支姐,你是不是清明节没去上坟啊?你家老太爷这是要请你去他面前跪搓衣板的节奏。”
我冷笑:“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先把你炖了,苟延几天。”
蚊子嘿嘿直笑,忽的啊了一声,道:“刚那光怎么回事啊,支姐?”
光?我原本吊着最后一口气瘫地上,闻言登时浑身一抖擞。
蚊子朝外努努嘴:“刚门洞外头不是有光来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白骨精……”
对啊,深渊里头有亮光,我刚才分明也看到了!虽说微弱黯淡,还不够这深渊塞牙缝,可那分明就是亮光!
意识到那片深渊里头可能有人时,我立马拉着蚊子,开始讨论自救以及向对方求救的可能性。
蚊子认为,我们刚才之所以照不到尽头,是因为手电已打了三十几个钟头,此时射程相当有限,顶多能照到二十米开外。乐观点估计,只要往下爬二三十米,想必就能落到地面,另寻出路。
我没有蚊子那样的乐天派风骨。就算只有二三十米,那也至少有七层楼高,你见过从七楼跳下去还能囫囵蹦跶的?不死也残。除非下面刚好有一棵大树接着我们,而且须得细枝桠,密树叶,否则被一根冲天树干一剑戳穿,直接玩完。更何况,这底下未必就只有二三十米,说不定还真像我们一开始直觉的那样,深的没底。
蚊子对我这盆冷水嗤之以鼻,反问我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我们不如坐等那道光重新出现。在这种深渊中出现的光,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对方是像我们一样被困在甬道里了,但最后找到了下去的法子;要么,下面另有入口,对方是从那个入口进来的。如果是前一种,虽说逃生堪忧,但我们至少能多一个难友壮壮胆,充充门面;如果是后一种,那可就妙了。
蚊子摸摸眉头:“先不说第一种可能性还比较大点。就算是第二种情况,那入口未必就是出口啊,我听说有很多地宫入口就是设计成只进不出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么诡异的地方。再说了,你瞧瞧,我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没见那光再出现啊,那万一就等不到了?”
我心底暗骂这搅屎棍子:“那你提那光做甚?”蚊子笑着耸耸肩,我吐口气,道:“总之,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就像小白经常说的那样。”
蚊子扶额:“话不是这么说啊,支姐,这又不是在‘那个世界’,生机哪是等就能等来的?所谓活路,就是存活的路,路可都是人走出来的!鲁迅先生说得好,走的人多了,那大便也成了路……”
他这番嬉皮没能扯完,因为我们两双眼睛都清清楚楚看到,就在一眨眼间,我们前面的深渊里突然划过了无数道微光。
事情来的太突然,我当时反应不及,产生了许多错觉,事后回想起来,其实我当时并没有看到一道一道的光束,那片深渊是突然被一整片晨曦一般的薄光打亮的。但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数不清的手电光从我右手方射过来,密不透风打进了深渊里,几乎是同一瞬间,我就依稀看到深渊底部,徐徐晃动着幢幢黑影。
我脑门上立刻涌出了冷汗。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在真正看到这些黑影时,我还是被一股无边无际的恐惧给扼住了咽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扭头看看蚊子,朦胧薄光中,我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由更觉骇人。
蚊子察觉我的视线,扭头拍了拍我:“如果我成了烈士,请记得帮我把骨灰撒到摈榔树下。我生前当不了槟榔西施的偷心贼,死了总可以做做她们家有机肥。”
我没好气踹他一脚:“要撒自己撒,世上槟榔千千万,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棵。”
蚊子笑笑,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谈笑间俩人一直盯着那些黑影,大气不敢喘一口,手紧紧捏着手电,随时准备砸出去。直到约莫5分钟后,那片薄光渐渐转亮,我们渐渐看清了深渊里的东西,然后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那些黑影,居然全是山林。
我一时觉得好笑,但那分谐谑很快又被一种剧烈的震惊替代了。
不过十来分钟后,我们眼前的空间就被无数金光铺满了,一幅穷尽目光也看不到边际的巨大油画,就在我们眼前泰然铺展开来。确切地说,那是一派犹如巨幅油画的奇景,但那派奇景给予我的震撼太强烈了,以至于我在这里回忆旧事时,仍忍不住以一种司汤达综合症患者复述发病过程的心情,去描述当时的情景。
人在观察一幅画时,头一个注意到的,通常都是画面的整体色调,而我眼前这幅油画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金红。
那是一种介于血液与黄铜之间的红色,一层层、一浪浪的红砂岩,就像血液一般流淌在大地上,而无数孤立的山峰、陡峭的奇岩,则仿佛昂首挺胸矗立在血河中的骑兵一样,冷冰冰仰视着画面外的我们。
我忍不住往回缩了缩身体,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重新举目望去。在巨大的嶙峋怪石下,我看见一条又一条黝黑的裂缝,如同血管一样交汇,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地缝,直到某一瞬,粼粼波光摇曳着穿入我的瞳孔,我才恍然意识到,所谓的地缝,竟是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河流。
被天工巨斧劈开的绝崖峭壁下,河流默然沿峡谷穿行,湿洇洇的深色一路蜿蜒,最终没入了金光的源头。而河流另一头,一座座雪峰拔地而起,连亘逶迤,在金光照耀下,竟闪烁着一种宛若神明的圣光。
我一时间看呆了,茫然间感觉有人撞了撞我胳膊,我木然扭头,蚊子指着那幅巨大的“油画”道:“我错了,支姐,这特么压根不是二三十米,说是两三千米还特么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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