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第330章 王夫人屈尊拜林府（2）（2/2）

柳五儿十分想扑出屏风，到外头掐住王夫人的脖子，想让她不要再刺黛玉的心了。

室内一片静默，黛玉不再说话，那王夫人也讪讪地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而柳五儿躲在屏风后头偷听，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时候，只听衣衫悉索，接着“砰”的一声——黛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惊道：“二舅母，您这是要做什么，快快起来！”

柳五儿赶紧凑着屏风的一点点缝隙，竟然见到王夫人此时，乃是跪在黛玉的榻前，而黛玉则一手撑着榻，好像是想要下来，将王夫人扶起。无奈她身体太弱，刚刚撑住床榻，手已经软了，只能伏在床沿，轻轻地咳嗽。

王夫人这时候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道：“不瞒姑娘，这次我来林府拜望姑娘，是瞒着老太太的。我知道老太太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老太太就是碍着面子，又记挂着侄女儿的身子，不敢上门来说——老太太，老太太她盼着姑娘有个好归宿啊！”

黛玉十分无力，软倒在榻上，痛苦地捂着胸口微咳着，半天，才喘着，费力地道：“什么叫做，好——归——宿？……”

王夫人一听黛玉如此问，便自顾自说了下去，“老太太听说圣上赐婚，姑娘能嫁入北静王府，喜得什么似的，又哭姑娘的母亲，哭了一夜，第二天就起不来床，如今还总躺着。老太太说了，在宝玉的亲事上，我们府欠姑娘的太多。眼下姑娘要出阁了，我们府无论如何，都要给姑娘一些补偿——”

柳五儿这时候连掐死王夫人的心都有了，这是什么话呢！

“宝玉当时做亲，实在是因为病重了，有个和尚说，要冲喜。又眼前摆着金玉之说在这里，所以老太太做主，给宝玉娶了薛姑娘，指望薛姑娘的金锁，能带一带，将宝玉的玉带回来。”王夫人叙起旧事，话里话外，将金玉的责任，都推到了贾母身上。

“然而凤丫头又提起宝玉素来与侄女儿亲厚，以前就因为以为侄女儿要回南，还犯过糊涂。凤丫头怕宝玉病重糊涂的时候，见不到侄女儿就闹起来，所以才出了那偷梁换柱的主意，叫薛姑娘顶了侄女儿你的名义嫁过去。那阵子全家上下都在操持宝玉的这事儿，又逢老爷出京公干，所以府里的下人忽略了姑娘，又险些误了姑娘的病。这才有了后头的事情。这事情，千错万错，都是贾府的错。老太太说了，侄女儿你一向通情达理，不会计较她年老昏聩，一时出此下策。你要怪，就只怪她一个……还有，怪我，怪我也行！我也是爱子心切，一时想不到其他，才附和了老太太和凤丫头的主意。你怪我们谁都行，可千万别怪在宝玉和他那几个姐妹的头上。”

柳五儿一面听着王夫人滔滔不绝地陈词，一面想要吐。感情这王夫人真是将所有的坏事，都推到了贾母和凤姐的头上，而她自己，最多只是“失察”而已，一点责任都没有啊！

艾玛，柳五儿对这位夫人无耻程度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不过，好在王夫人话里没有污蔑宝黛之间关系的意思，那毕竟关系到她的宝贝儿子凤凰蛋。

柳五儿正想着，便听见王夫人突然开始呜咽，嘴里对黛玉说：“我知道没资格请姑娘原宥，只是宝玉与此事毕竟全无关系。只求姑娘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嫁入北静王府之后，能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两句，提携我们宝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