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思量 自难忘（2/2）

玄烨把马头琴放下，说道：“朕年轻的时候，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朕爱她，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朕当做皇帝，朕也没有把她当做奴婢，在朕最艰难的时候，是她们兄妹三人同朕一起走过来的，朕当时便想，即便不能娶她做皇后，也要给她最尊贵的身份，让她做朕身边最幸福的女子，只是后来，朕才发现自己错了，像她那么骄傲的人，宁可不要任何名分跟在朕的身边，也不想成为朕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她居然抛弃了朕！”

玄烨眉头紧紧皱着，如意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说不出来的痛。“皇上，那个人，是魏总管的姐姐吧！”

玄烨无力一笑，“世间还有哪个人骄傲如阿珏！”

如意心中的迷雾终于解开，人常说，男人有俩样东西是最真爱的，一个是得不到的，一个是已失去的，魏珏对于玄烨来说俩样都占了，怪不得玄烨现在对魏珠那么在乎，多数皆是因为魏珏所致，现在方能理解当初玄烨在宝华寺尾随玉慈大师到魏珠私宅的那种心情。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肩负着整个大清的兴亡，皇后的人选，向来是身不由己的，想必魏姐姐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那么骄傲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这点如意便是由衷而发，所以，即便没有玄烨，她和景骅之间，也回不去了。

“是我亲自下旨送走了她，是我亲自把她送到了别的男人那里，可是，纳兰容若却对她不好，不然，她也不会难产而死，我也不会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玄烨的确是有悲痛，如意也是第一次听玄烨说我而不是朕，显然在他心中，在那个骄傲的魏珏面前，他从来也未曾把自己当做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此刻的如意，完全是一名倾听者，她不需要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在这里听玄烨诉说便好。

玄烨继续说道：“那年蒙古巴鲁王爷带着他的小女儿来同朕一起打猎，朕看到宣儿的第一眼，便觉得是老天爷为了补偿朕才把宣儿送到我眼前的，她的眼睛，像极了阿珏，她的心，也是那样的骄傲，朕已经错过了阿珏，所以再也不能错过宣儿，所以，朕不顾一切的反对，和巴鲁王爷结盟，宣儿也如朕所愿，成了朕后宫里的女人，朕知道，她心中是爱朕的，也只有朕一个人，但是朕却忽略了，她爱朕，是因为朕是大清朝的皇帝，朕可以给她的部族温饱和权利，她为了静贵妃，甘愿自己顶下罪名，最终，在她的部族和朕之间，选择了她的族人。”

玄烨捧起如意的脸，说道：“朕不知道当初留下你在这紫禁城是对还是错，朕只是觉得，你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快乐，朕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甚至朕觉得就连朕站在你身边，都看不出你有一丝的欣喜，朕觉得你心中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今日朕同你敞开心扉，说了之前的事情，你是否也能够跟朕说一下你心中的想法，无论你做过什么，你之前又是什么样子，对于朕有什么要去，只要你说出来，朕都会满足你。”

如意心中一动，到底该不该向玄烨坦诚一切呢，说出来之后，玄烨会不会放她出宫，而保护他的家人，还是今日他只是提及了伤心事，等他冷静下来，那个把前朝利益看得重如一切的人，他掌握着游戏规则，掌握着人的生死，自己又会不会像宣妃一样，明明是替人顶罪，玄烨宁可自己在这里痛苦，也要赐给她一杯毒茶。

魏珠的话犹在耳边，那是侍奉过玄烨几十年，同风雨共患难忠心耿耿的人，哪怕是玄烨对他再特别，魏珠却依旧恪守本分，从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与君之道，她如意简直知道的还是太少，太少。

如意低声说道：“能够留在皇上身边，已经是如意的福分，皇上给如意的已经太多太多，如意不敢奢求皇上再给如意什么，如意现在已经很满足，很快乐，如意没有什么要求皇上的。”

本以为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却看玄烨的脸色更加难看，说得：“朕给过你机会了，希望他日你不要为自己这个决定而后悔。”

如意坚定的说：“臣妾无怨无悔！”

玄烨闭上眼睛，“朕累了，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