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清水劫（三）（2/2）

过了会儿，雪妃看着白子洞问道：“多久了？”

“十年又两天。”白子洞沙哑着声音，狭长的眼睛微笑着看着雪妃。

白子洞的睫毛上的白霜化作了水珠，滴滴的落在地上，便渲染了一方黑色。

长长的睫毛下，尽是一片温柔。

雪妃微微侧头，看着白子洞的眼睛，想了想，然后说：“你曾说我体内的境界便是一大块磨石，然后叫我四年后来找你。”

白子洞点点头，微笑着说：“你若在晚些，我便死去了。”

雪妃微微一怔，然后脸色微沉。

“别怒，”白子洞微微一笑，“你听仔细了……”

“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第三章不尚贤，使气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气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气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白子洞说了很久，雪妃便听了很久，神情越发的认真，脸色越发的严肃。

“……第六十章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子洞便深吸了一口气，从愣愣不语的雪妃的手中轻轻拿过酒壶，却也不惊扰雪妃，只是轻轻的扬颈伸喉灌了一口酒，喉结无声的耸动。……白子洞须发上融化的霜越发的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雪妃终于回过神，眼神微亮。

“字字珠玑！字字玄奥！我感觉这篇经文直达天地大理！汇通阴阳！”雪妃赞道。

雪妃很少给一间事物有如此高的评价，这次却毫不吝惜词汇。

但是听到这些字句，雪妃便感觉体内的那块大磨石在松动，大磨石的边缘在逐渐崩碎！

“这是什么经文？”雪妃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激动。

“道经。”

雪妃疑惑，“什么道经？”

天下道经如恒河沙粒。

单是雪妃知道名字的道经就有九生经、二十四生经、九仙经、灵卜仙经、十二化经、九变经、老君玉历真经、温宝经、息民经、自然经、阴阳经、养生书一百五卷、太平经五十卷、九敬经、甲乙经一百七十卷、青龙经、中黄经、太清经、通明经、按摩经、道引经十卷、元阳子经、玄女经、素女经、彭祖经、陈赦经、子都经、张虚经、天门子经、容成经、入山经、内宝经、四规经、明镜经、日月临镜经、五言经、柱中经、灵宝皇子心经……

白子洞微微一笑，“它就叫《道经》，《道经》就是他的名字。它是天下道经的起源。”

听见白子洞的话，雪妃眼敛微垂。

传说，天下经文都是由一部《道经》演化开去的。世间流传有“凡有不言卷数者，皆一卷也”的说法。

但是谁也不曾真正见过传说中的《道经》，于是《道经》一直便只是一个传说。

白子洞叹惋，“可惜我只有《道经》的上部残卷。”

雪妃说：“足够了。”

雪妃感觉自己体内的修为松动的厉害，听闻《道经》之后，字字烙印在脑海中，一直有种就要突破的感觉，很想找个地方马上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