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灭尽灭，非幻不灭（2/2）

蓝天绿地

飞翔的时间里

发现自己

那么多人赶着金色马车

呼啸而过

那么多人

穿过道道时光之门

那么多人

拉着我的手

像闪电

伸向夜

在梦里又一次看见你

在水边

画下我的名字

九月金君背水而卧，一条河，飞上夜空……

你的心一刻不停

像星在飞驰

可是我看见

夜空中的星星

只是眨一下眼睛

思绪纷纷

文字的化石里

存留着血液的温度

像你童年留在

额上的伤痕

幽谷兰主眼望星空，身下的国在记忆里滚动，像一颗颗晨露穿透着草茎……

在庭院里种

思念他

他是童年

在路上跋涉

走进了沙漠

回忆他

音乐响起

他在眼前

那不是你

是你拉长的影子

留下的大地

在落处种

寻找他

庭院深深

果实滴出水声

镜里看见他

那不是你

是你的火焰

烧红的大地

在上种

开谢

忘了他

儿开上天空

果实像雨滴

砸进庭院

那不是你

是你的脚步

击起的烟尘

在空中种

开出声音

让他听到

和他一起种

那也不是你

是你的胡须

触到的大地

位末非回到麦粒，在谷雨时节，从天而降……

春天有我的一口井

冬天有你的足印

我在你的炉火上冒着热气

你走进我的草地

野说：四季

春天有我的一双眼

冬天有你的思念

我在你的镜前

你淹过我的发际

树木说：年

春天有我的火

冬天有你的热

石头说：我是冷却的泪滴

幽谷兰主披着夜的衣衫，在晨曦中站立……

你燃起篝火

祭奠自己

这是最明亮的夜

头顶缀满记忆

你从火中看见自己

腾向夜空

烧伤了夜的身体

这是我们的夜

传说已风干了泪

神话饮尽伤悲

我从镜中看见你

长发飘向天际

你的脸映在人群中

随着岁月变深

又从深夜

走入黎明

坐在你的坡上

割一片草

搬动乱石

堆积的梦

叙事的主人公

捆一把回忆

喂养憧憬

在街道的某个拐角

与你相遇

你穿一件无色衣裳

像光芒

将大地照亮

我燃起篝火

祭奠你

情愿在热情中

烧为灰烬

九月金君来到城外，叩响城门……

摊开岁月的纸

话写着两句

河冲过高原

露着石子

风中摇曳的芦苇

滴着水滴

一群麻雀在夏收后的空地

啄食麦粒

你留下的歌

我还没有唱起

麦粒像雨一样泼向大地，早晨醒来，农人们收拾农具，冲向田地……

发黄的照片

挂在墙上

在早晨

你把脸洗过

挂在镜子上

推开屋门

街上遇到熟人

想不起年龄

镜子打碎

忘记了姓名

今天的照片

贴在地上

时间画在脸上

眼前的

越来越遥远

钻进你的瞳孔

拆开那封信

九月金君披着铜，走上高坡……

鹰张开翅膀

风没有重量

河的两岸屯满粮

旗帜升起

方向冲过方向

谜底追击谜底

一条扁担两个筐

肩膀并着肩膀

海水染蓝的天空

又把大地灌醉

岁月的两张脸谱

黎明拉开

夜晚落幕

路的两头

一头是行走

另一头还是行走

幽谷兰主手托着梦，宇宙在她的胸中化尽……

住在蜜蜂细细的腰上

沐浴天光

这一天没有感伤

鸟在林中歌唱

山脉没有重量

凉风送来的消息

随着水面荡漾

住在蜜蜂细细的腰上

与人们一同沐浴天光

这一天就在身旁

住在蜜蜂细细的腰上

望着那片海

望着羽毛飞扬

住在蜜蜂细细的腰上

我会做什么

天歌嘹亮

涤尽万物的悲伤

住在蜜蜂细细的腰上

感觉飞翔

感觉另一个住在蜜蜂腰上的人

曾经有过的悲伤

沐浴着天光

这一天在一首完整的诗里

属于普通的一行

远山望着青铜，麦田归于沉默，听着村庄……

我

又坐在这里

看炊烟升起

看云卷云舒

爬涉万里

我又坐在这里

坐在你心脏的部位

你的心在跳动

昨天随着昨天远去

明天向着明天延续

我

安住于这里

安住于你心脏的部位

你血液的温度

化解了我的哀愁

这些温度

来自你的热情

在你的温度里

我得以安心思考

这首诗该怎么结尾

位末非与红幻常同时出关，其时暮色已近，霞光万丈，壮丽辉煌。

位末非走出镜屋，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下。

红幻常在水潭边站立一会儿，转身在彩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