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2）

周子尧还沉浸在往事里，一脸懊恼，手术室的大门却在这时打了开来。

陈大医师率先从里面走出。

“她怎么样了？”周子尧一见陈默出来，便焦急地迎上前去询问，后头跟着同样一脸焦急的苏筱晨和夏蒙。

“刚洗完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事态严重，陈大医师这次不再一副没心没肺的调调，反而显得严肃清冷了几分。今天恰逢他值班，半个多钟头前，当他看见周子尧抱着昏迷不醒地顾湘楠进来时，就觉得情况不对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得这样大。

“我不是叫你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还闹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次真的很危险，再来晚一些，她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陈默恨铁不成钢，也没管旁边还有人在呢，说了周子尧两句。

周子尧却一句话没说，眼神辗转望向手术室里头。

直到瞧见顾湘楠被护士推了出来，他才不顾形象地扑了上去，顾湘楠刚洗完胃，人虚弱得很，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任他怎么叫都不醒。

一旁的小护士示意他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不能打扰，他却当没听到似的，死死握住顾湘楠藏在被褥下冰凉的小手。脚步也一直随着手术车，直到顾湘楠被移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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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楠自转入病房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

周子尧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便，足足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周子尧实在熬不住了，便趴在顾湘楠的床边将就地合了一回眼。

他才刚睡过去没多久，床上的顾湘楠就有些动静了。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一见周子尧趴在她身边，人是睡过去了，手却还紧紧握住她的，心里一时柔软，便抬起输液的那只手，轻轻盖在周子尧的后脑勺上。

周子尧睡得浅，一察觉身边有动静，反射性地人就抬起头来，一见顾湘楠已经醒了，不是太清明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闪现惊讶，继而狂喜。

“我…我去找医生…”周子尧松开她，激动地朝病房外跑去地，不一会儿，便领着陈默和几个小护士进了病房。

陈大医师知道他们二人此刻定有很多话说，也不敢逗留太久，于是迅速地替顾湘楠做了检查，又命护士给她量了体温，确定她身体无大碍后，便又领着护士们出去。

周子尧却还不放心，凑到她身边去，轻声轻气地问：“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顾湘楠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人虚弱得很，想开口却懒懒地没力气，就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就一直呆呆地，像要把他刻到心里似的看着他，心里说不心疼是假的，眼前的周子尧看起来比她这个病人还憔悴，下巴一圈都是青色的胡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发红，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休息的模样，想来是她昏迷的时候，他不眠不休地照顾着，才这样忽略整理自己。

周子尧见她这样愣愣地盯着自己，以为她还生自己的气呢，一时有些难堪，叹了口气，他终究替她把被子盖好，然后说了声好好休息，便要起身出去。

顾湘楠却在这时拉住他：“子尧…别走…”由于还很虚弱的关系，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周子尧一愣，她喊他子尧？没听错吧？以前她是从不这样喊他的，都是连名带姓的叫，特别是吵架的时候，声音也总是硬邦邦，很没亲切感，像在叫一个陌生人，而如今，她没叫他的全名，而是唤他“子尧”，那是不是代表，在她心里，终于有他一席之地了？

“你，叫我什么？”反扣住她的手，周子尧声音有些颤。

“我叫得不对吗？”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配着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楚楚可怜。

周子尧看着，心中萌发无限怜爱之意，也顾不得她还在床上躺着呢，就扑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是不对，是你从来没这么叫过我，我…我一时高兴罢了。”

顾湘楠被他勒得难受，却又不好扫了他的兴致，于是乖乖窝在他怀里，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环住他的腰身，就当是回应了。

好一会之后，她才弱弱地说了句：“子尧，我饿了…”这句倒不是说谎，她是真的饿了！也许是洗了胃又睡了这么久的缘故，她只觉得胃里头空的不可思议，很想有点什么填满。

周子尧这才松开了她，心里头也放心了不少，她知道饿了，想吃东西了，就代表着人真的无大碍了。

先扶顾湘楠坐起，又细心地替她找了个枕头垫在背后，周子尧这才绕到桌子边，拿起上头放置的保温盒，盛了一碗清粥来到她跟前。

顾湘楠刚想接过，却被他拦住了：“别动，让我喂你？嗯？”

顾湘楠迟疑了下，然后乖巧的点点头，任由他喂着。

约莫吃了小半碗，她就失了兴致了，抗拒着推开他凑到嘴边的食羹，然后皱着一张脸看着他：“好难吃，我不吃了行不行？”

难吃？周子尧失笑，白粥本就是平淡无味的，还能指望它有多好吃？可眼下，她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吃这个了：“这粥是你的好朋友定时定点熬了送过来的，看在她们那么用心的份上，你多吃点，好不好？”周子尧亮出顾湘楠的好姐妹，就希望她看在她们的份上，能吃点。

一提到三个好朋友，顾湘楠眼睛都瞪圆了，左顾右盼了一阵问道：“她们人呢？”

“她们啊！”周子尧不动声色地往她嘴里塞粥：“这两天除了给你熬粥，也是不眠不休地在这守着，下午看她们实在累坏了，我就让樊凡和向阳先送她们回去休息。如果她们一觉醒来，知道你也醒了，一定很高兴的，所以…”周子尧又喂了她一口：“你就乖乖地养着，等着她们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