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怦然心动（1/2）

+

她后看一眼姚长雍，林大夫朝他嘴里塞了一颗白色药丸儿，而他吐出来擀面杖上咬出了两排深深齿痕。金穗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去了隔壁屋子。

两间屋子是相通，金穗从方才那个屋子里出去是男装，从这间屋子里出去是女装。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隔壁有动静，外面姚公子两个侍卫不许我出门。”晓烟看到金穗完好无损地回来，眼中隐忧散去。

金穗坐下，自己为自己斟了杯茶，说道：“没事儿，看账本呢。姚府大姑娘要成亲远嫁，姚公子让我将账本誊抄一份给她。”

“哦，原来是这样。”晓烟松口气，随即泛上疑问，“可平常转移账本也没这么严格啊？”

金穗试试茶温，瞥了眼晓烟，随口敷衍几句，焦灼不安地盯着茶水，茶水腾起白雾徐徐上升，白茫茫，她有瞬间茫然。姚长雍到底有没有把握解毒呢？

他若死了……金穗想到这个假设，不由自主地握紧茶杯，腕上袖子沿着胳膊滑下，晓烟正准备换茶水，吓得丢下茶壶，惊道：“姑娘，你手腕怎么受伤了？”

金穗忙收回手，撸下袖子，她没打算故意瞒着晓烟，毕竟贴身丫鬟伺候她衣梳洗，总会发觉：“不小心扭伤，莫大惊小怪，只是看着骇人罢了。”

晓烟拉过金穗手，撩开袖子，一看腕上印子，哪里是扭伤，分明有几条清晰手指印。她不敢说话，心中惴惴不安，金穗穿男装见大都是男人，也只有男人力道能抓出这么清晰印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姑娘何必如此劳心劳力。外面事交给老太爷去做，将来交给姑爷去做不就好了？”

边念叨，边翻找出药膏子给金穗抹上。

“我都不疼，你倒疼上了？好了，莫念叨了。你姑娘我心里有数！”金穗安抚地望着她。笑容中带着一丝严肃，“这个伤，印子不好看。这几天辛苦你伺候我，可莫跟旁人说了，月婵姐姐也不行。横竖疼我身上。”

晓烟哪里敢跟月婵说，这样难堪印子藏着捂着还来不及，月婵要是知晓金穗受伤，打骂不还是她？便连连点头，忍不住揣测是谁伤了金穗。金穗今日是和贺掌柜、姚公子一起看账本，贺掌柜识数知礼，见了金穗从来都她三步以外。客气有礼。倒是姚长雍她眼里本就是个凶神恶煞模样，晓烟两相比较找出了“罪魁祸首”，只不过她不敢说姚长雍坏话，且变得为忐忑不安，金穗如何得罪了姚长雍？

金穗不知晓烟心里百转千回，让晓烟守门外。去内间换了女装。出来后，连喝两盏茶，这才去看望姚长雍。

林大夫已经离开，贺世年脸上有种深沉悲伤，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整个人浑浑噩噩，魂不守舍。金穗见了他模样吓了一跳，问巫秀道：“巫秀，林大夫怎么说？”

巫秀怀中抱着他刀，朝姚长雍看去，没有回答金穗话，而是说道：“四爷醒了，有话要对黄姑娘说。”

他依旧面无表情，声音没有方才那么冷了。

金穗来到塌边，姚长雍气息很弱，胸口缓缓起伏，头发被汗水浸湿，有些颓废，有些狼狈，但当他眼睛睁开时，如大海一样包容万物，平平静静，把所有情绪和不堪都压了眼底。

金穗坐塌边凳子上，不自觉地放柔声音：“姚公子，你好些了么？”

“嗯，”姚长雍微微阖眼，再度睁开，气息有些弱，“黄姑娘已经晓得我中毒了吧？”他说完，轻声咳了咳，扯动肺腑，胸口起伏大了些，眉心微蹙。

金穗忙俯低身子，凑近姚长雍，说道：“姚公子，有什么吩咐需要我去做，你慢慢说，不着急。”

姚长雍目光随着金穗俯身而下转，看着少女半侧着脑袋伏他胸口，她换了身裙装，细细长长红珊瑚鲤鱼耳坠晃晃悠悠地若有若无地垂他胸口，正好是他心房位置。她眼神盯着塌内仕女图，专注却不是仕女图上美人，而是竖起耳朵聆听他声音。他半阖着眼，看到她光洁莹白额头，细腻如瓷肌肤，弯弯蛾眉，挺翘羽睫微微颤动，小巧玲珑鼻子，灵巧耳朵，一双白皙如玉手交握小腹前，压着裙子和胸前垂下长命锁。

他恍惚觉得这一刻她要听不是他声音，而是他心跳声音，就那么一瞬间，他那被疼痛折磨得疲惫心脏忽然发出强而有力咚一声，他霎那间空茫心野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