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灭口（2/2）

他不欲金穗一直沉浸这个沉重话题里，便问起金穗这几日和贺掌柜又学了什么。

金穗细瞧黄老爹脸色，发现他是真不知情，便支支吾吾地将姚莹莹被点名入宫选秀事说了一遍，说到自己主动请缨调查，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黄老爹脸色黑如锅底，她越发不敢说是入了贺世年套。

贺世年这个局，明显是姚长雍亲手布置。而与姚长雍之间些微龌龊，金穗并不想黄老爹知晓。她不是怕丢脸，她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若是黄老爹发现她与姚长雍之间有些什么，黄老爹一定不会再放任她外行走了——即便她与姚长雍是真没什么。

黄老爹痛失儿子儿媳，对她名声看得比她自己还重。

“你太糊涂了！这是多大事儿，你当是娃儿们过家家，说查到就查到，说搅合就搅合？”黄老爹出离愤怒了，只差点着金穗鼻子骂，“胆子太大了！”

“可是爷爷，你没看到姚大姑娘模样，是真生无可恋，茶饭不思。她先前对我那好，我实是不忍心，我曾经还读过那本书，说起来也是有些嫌疑……爷爷，我后来后悔了，可说出去话，泼出去水，实没脸再去跟姚老太太说不愿意查，这几天都不敢见她老人家……”

黄老爹细看金穗，果然见她满脸悔意，她又一直说后悔，黄老爹反而严肃道：“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即使做不到，也得全力。罢了，横竖有姚老太太看着，出不了大事儿，我瞧着姚老太太放手让你去查，也是信任你意思。且有姚二姑娘做头阵，你多上些心，查到是谁传出去便罢，其他，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顿了顿，黄老爹又道：“姚府这回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金穗松口气，黄老爹说什么，她应什么，心里却没有轻松感觉，想到要查案子，真是鸭梨山大。

和黄老爹腻了一个多时辰，金穗亲自下厨做了一份馄饨做夜宵，方回房安寝，因心事重，到下半夜才睡着。

黄老爹归家，金穗不愿再住姚府，早晨早早过府，让姚莹莹回忆到底将画评送给谁借阅过，再商量一番如何展开调查，下半晌时候便回到黄府。她要处理事情很多，有黄家，还有蜀味楼，庄子上又赶上农忙。

黄老爹心疼她，提出她分担一些，金穗却觉得自己精力还能应付，且黄老爹也有不少焰焰坊庶务要处理，便推辞了。到后来，反而是黄老爹日日敦促灶房做些补身子汤给金穗，又把农事接过来。

姚莹莹没上女学堂时，闺中少有好友。

因当年她祖父、二祖父、父亲死后，姚老太太先是点族人去找证据，族中人担心姚太后势力，不肯出面相帮，接着是族中几个辈分长者欲趁机霸占姚府财产，谁知姚老太太有雷霆手腕镇压。这两件事让姚老太太对姚家族人失望至极，与族中来往不亲密。姚莹莹因此只亲近表兄弟姐妹，姚家本族里面却没有亲近族兄弟姐妹。

而她姑母、舅舅家又离得较远，直到上女学堂才多了亲近闺中朋友。姚莹莹画评自然只是借给过闺蜜，其他人她是不会随便借。名单上人，看着谁都不像是泄露画评人。

姚真真小大人似叹口气对金穗道：“无论是谁泄露了大姐姐画评，大姐姐都不会好受。”

金穗点头表示赞同，友谊这个东西忠诚时犹如蜜糖，背叛时则如砒霜。

姚真真感伤片刻，正儿八经地问道：“黄姑娘，我们用什么理由去请这些小姐们呢？总不能一个个上门问吧？”

姚真真可能是因为事事有人为她料理好，她很少动脑子，遇到问题直接处理办法便是问别人怎么办。

金穗反问道：“二姑娘有没有好法子？”

姚真真一呆，绞脑汁想了半晌，说道：“不如我们办个诗会？”

金穗点点头，示意她往下说。姚真真拧眉道：“以赏花名义好，小姑娘们爱附庸风雅。可是，我们学堂时每个月都有赏花会，纵有什么花都赏过了，恐怕有人会不来。”

金穗笑道：“二姑娘忘了？我那儿有个花，可是很少有人见过。”

姚真真微微瞪眼，俄而反应过来，拍手道：“可不是？我记得你有个薰衣草庄子，上回蜀味楼里，大家吃了薰衣草香片沏茶都觉得奇，可惜没有多。办个薰衣草诗会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