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举筹谋（1）（1/2）

冷骇冬日渐渐有了回温迹象，舒常却依旧昏迷微醒，自那日一句呓语她所暗示事彻底断了线索。

同样昏迷还有画妃，她深受鹤顶红毒素侵害，每日只凭着太医开得人参等吊气药膳，气若游丝残喘着。自龙嗣一事之后皇上也渐渐去翊坤宫去少了，只因为触景生情。而我景仁宫再未踏进过，同样冷落下来还有皇后与玉嫔，他到底因为丝莼娘子自戮前那一番话疑心皇后了。倒是妍嫔侍寝日子多了起来，渐渐有了一枝独秀形势。年关就这萎靡而焦炙气氛中度过了。

这日，吩咐惠儿点了安息香，书桌上展开一张宣纸上，提手行云流水般写下一首《凤栖梧》

纤巧捧了一盅桂圆薏米甲鱼粥放下，她双手折叠放于身前，望着宣纸上绣字，笑道“娘娘字愈发精益了”

我笔下未停，只浅浅笑了笑。

她站一旁看我写了一会，道“今日是宣硕王离京日子，皇上已到顺贞门外送行了！”

我手中轻微一顿，又重蘸饱了墨汁，淡淡恩了一声，再无他话。

“娘娘…”纤巧迟疑着道“娘娘可要去送送王爷？”

后一个回转，我蕴了足力，使得笔锋有了不同于前面秀体偃仰倾仄，“长春宫与钟粹宫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纤巧讶然与我突然转了话锋，顿了顿，低眉顺目道“秋贵人除了每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倒是再无动向，倒是馨贵人…”她压低了声音我耳边道“听说她这几日与妍嫔走十分密切！”

“哦？”我搁下毛笔，示意她说下去。

“前两日奴婢见到了乐公公，他说妍嫔近几日向皇上提出为画妃未出世皇嗣以皇长子名义发丧，而馨贵人极力拥护呢！”

我不觉蹙了眉“那皇子并未出世。是画妃肚中逝去了，怎能以皇长子名义发丧？皇上可同意？”

纤巧道“皇上虽没正面准了妍嫔觐言，却已让内务府着手准备着了。”

我心思一转，不久前陶泽源才上奏领养子嗣之事，如果皇上此时为龙嗣发丧，不正好逐了陶泽源意吗！“可打听到太后那里态度吗？”

纤巧摇了摇头“慈宁宫那里只说太后伤心过度，需要静调，看这架势必也不会反对！”

我轻叹一声，不言语。纤巧收拾好我缮下诗词，和言道“这几日娘娘清瘦了好些。奴婢让小厨房炖了活血养颜甲鱼汤，娘娘喝些罢！”

我嗯了一声，搅动着乳白色温热汤汁。思忖着如果真这样发丧，那皇上意思便是将画妃生过龙嗣来看了，那么她位分势必还要觐，只怕到时扳倒她就难了。思忖半晌道“纤巧，你找些人长春宫散出画妃命将休矣留言出去。务必要传到馨贵人耳中！”

纤巧点了点头，又道“那么钟粹宫那里是否也如此依法炮制呢？”

我抿了一口汤羹，摇头道“不必，秋贵人比馨贵人有心智许多，要让馨贵人先乱了手脚，让她传话给秋贵人。到时她情急之间必会添油加醋，这才能达到我想要效果！”

纤巧瞬间明了，了然笑道“奴婢现就去”

“等等”我略一思索又道“先别急。你先给小乐子带话去，就说我要见江文莱。”

是该用人时候了。

晚间时，乐子将江文莱带进了景仁宫。

子正放过，夜阑人静，西窗下一对红烛高烧。灿如星光，坐下特制是紫铜雕青鸾翔飞云烛台。点久了，那冰冷铜器上积满了珊瑚垂泪烛泪。红触目，窗外一丝风也没有，天地静默间，唯听有雪化时簌簌滴落声，轻而生脆。

江文莱匍匐跪着已有一盏茶工夫了，密密仄仄汗水顺着他额角向外流，我悠然执着青瓷茶盖拨着茶水，饮茶间睨了一眼他，“江公公，别来无恙啊！”

他听了我这句话，面上原本奸猾早已被愁苦取代，不住向我叩首道“若非娘娘厚恩，奴才今时今日哪里还有命好好跪娘娘面前，给娘娘请安。奴才感怀娘娘大恩大德，今生无以回报！娘娘若有事只管吩咐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