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选秀（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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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语酸楚，我没有反驳，我知道年妃只能以此掩盖心中空凉与酸涩。她选备了几个家世无异于县丞或案首之女，我反复思量终选了柳南县丞穆伊承嫡女穆，与我年岁一样，依旧是十六。

待一切选定，年妃瞧着我目光有些黯淡道“本以为我备这些用不上了，你若真早早便求了皇上晋封，或许我…”她说着自嘲两声“罢了！你终归不是那迂腐目光短浅之人，只是我希望你宠冠六宫之时，莫要忘记自己承诺，替我洗去冤屈，”她顿了顿，嗤道“若你真反悔我也不怕，莫忘了你真实身份，我时刻都能揭露！”

她前几句所言不虚，若我早早便求了皇上晋封，虽一朝得势，却要一辈子被人诟病出身宫女，背上妖媚祸主头衔，即便日后得宠也无法让人心服口服，难有深远前途。但若参加选秀，虽还是宫女，但通过正规途径规规矩矩晋封才是名正言顺，日后自当不可小觑。

而年妃后几句威迫之意，让我当真是抚额无奈，成也疑心败也疑心，为何她还如此不吸取经验教训，继续一味疑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经过如此之事娘娘还不明白自己败哪里吗？”

年妃只冷冷看着我“本宫当然知道，越亲近人越当防范！”

城府深沉如年妃，怎会如此固执己见？我深叹一声，罢了！年妃疑心怕是永远无法弥补了，这将是牵绊她一生大缺点！

昨夜入春后第一场春雨寂静深夜中絮絮纷扬下了，涤了沉积多日尘埃喧嚣。天色如霁，通透碧蓝。一日间百花争奇斗艳加肆意娇放，空气中涌动着沁人心脾幽香。像是迎接皇宫中即将来到人。

出了南殿，望见窗台上娇艳盛放西康玉兰就想起那日险境，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中坚定便又多一分，我现为御前女官，怎样都是祯身边人，进选秀女也自当向他道明。唤来乐子问道“皇上可下早朝了？”

自我恢复了原本面貌，乐子便经常有意避着我，见了我也便绕远远，现下我防止他溜走，便将他堵院内阻断他去路。

乐子见无路可避，瞧了瞧我又赶忙收回眼神，耳边凝起一团可疑红晕，垂首道“皇上…已经下朝了…”他说话也不再似往日那般怪腔怪调，似乎还带了些腼腆。

我接着问道“那皇上就正殿？”

乐子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赶忙摇头“没有，皇后将皇上请去了！”

“皇后？”我微微疑惑，自她病重以来除去皇上亲自看望，剩下便一直闭门不见任何人，对外声称将养身子，也从未请过皇上，今个是否是议论选秀之事？

乐子悄悄抬眼瞧了瞧我，见我有些恍惚，他即刻便猜出我疑惑，答道“那夜皇上去了长春宫只馨贵人宫中做了些许，也未有好脸色。过夜又去了嫔娘娘那里，馨贵人好像有些生气，跑去责问了嫔娘娘几句，嫔娘娘便如受了大冤一般，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告状！”

“这样…”我颔首，心中却透如明镜。皇上去馨贵人那里是碍着太后之面，而太后又为何涉足为馨贵人说话？自当是馨贵人跑去哭诉告状了一番，皇上本就有气，故意晾着馨贵人去了嫔那里。这两人本就是一丘之貉，馨贵人或许比还多些聪慧，如今嫔又闹到皇后那里了，当真是自掘坟墓，怕是皇上要厌烦她们如此心胸狭窄作派了。

我笑吟吟望着他“皇上回养心殿时有劳乐子给我通报一声了。”

刚对上他眸子，乐子便慌忙避开视线，眼睛不知该瞟到何处，红着脸道“奴才知道了！”说完便慌慌张张夺路而去。

望着他慌乱身影，我叹息一声，有些怜悯。乐子不过也才十五六年纪，却早早便被送进宫人做了阉人，不仅无法生儿育女，还要一辈子劳碌伺候人。当真是命运多舛，可怜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