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盐与兵器下（2/2）

“周副使，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到书房去细细商议可好？”

“那就多谢李门下了！”周平也不漏行迹将李成佩刀按回了刀鞘。

众人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李处温叹了口气，问道：“周副使，其实也不是什么私募勇士，聚集兵甲。大辽与大宋不同，契丹与奚族王公大臣都有自己部族军，只不过或多或少罢了。天子对咱家颇为信重，于是便有不少契丹贵人怀恨心，眼下天子卧病床，我儿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保全家门罢了。”

周平听到这里，心知李处温所说也是半真半假，前面说契丹贵人有私兵和对他怀恨心是真，毕竟他一个汉臣却身居高位，参与机要，又与萧奉先这大奸臣过从甚密，燕京城里想杀他贵人不说有一个连，一个排是肯定有。但要说只是为了保全家门那就是哄鬼了，毕竟他儿子李奭掌握着护卫宫廷禁卫军，想要谋反可能差了点但要保全家门还是足够了。现半公开招募那么亡命之徒显然是图谋不轨。

“李门下言重了！”周平微微一笑：“今日反正这书房里也没有外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要这些盐和甲具兵器不是为了别，是为了北地招募豪杰以备不时之需，眼下白沟上两军对峙，运不过来，只得找李门下了！”

“呵呵！”李奭冷笑了一声：“周副使是说笑吧。你做这些见不得光勾当罢了，还要我父亲出东西帮你干，周副使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兄莫急，先听我说完再下结论不迟！”周平笑道：“门下，眼下幽州道下辖七州中，恐怕能够掌握除了燕京之外，就只有易州、涿州、顺州了吧？”

“不错！”李处温点了点头，周平这话问很有学问，燕京、檀州、顺州、景州、涿州、易州、蓟州这七州中，易州与涿州是燕京南大门，要抵御南朝进攻，就必须控制这两州。所以耶律淳将自己主要军力都放这两州，而顺州则距离燕京非常近。其余州郡虽然名义上还服从燕京号令，但纷纷募兵屯粮，耶律淳世还好，耶律淳一走，那可就说不定了。

“反正我也不会这燕京城里面搞东搞西，说不定还可以分散点萧干他们注意力，将来要是我大宋进了这燕京城，李门下这一百石盐和三百副甲兵可就是大功凭证。李门下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这点盐和军器吧？”

以李处温老奸巨猾，立即就明白了周平意思。显然燕京城中坚决主战派就是契丹与奚族贵人以及他们掌握军队，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宋人还是金人都是他们死敌。而汉人官僚为代表燕地世家大族则是墙头草角色，他们不乎未来燕地主人是宋人还是金人，只要那一方有能够并且愿意保护他们利益即可，反正只要不是契丹人就好。由于不信任汉人豪强，所以一旦南朝出兵，那么萧干为首契丹贵人就必须亲自领兵外，那么中枢就肯定会被李处温为首汉人官僚所控制，这种情况下，如果耶律淳一死，那燕京城外其实越乱越好，越乱萧干等人就越没有闲暇来对付城内李处温，等到李处温控制了燕京城内，他就大可躲高厚城墙里面笑看风云，等到外面杀出一个结果后待价而沽，找一个好买主出售。李处温害怕情况就是被宋或者金国围城内，被那些契丹人拖着玉石俱焚。所以他很就下了决心。

“盐没有问题，只是军器甲胄只能给两百套，这些都是军国之器，平时都是枢密院里管着，是契丹人地盘，再多恐怕两位陛下面前说不过去了！”

“好，那弓弩和箭矢要多些！”

“好！”李处温爽点了点头：“不过周副使也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答应你一个条件？”周平一愣，反问道：“不只是何事？”

“奭儿！”李处温转身对儿子低声吩咐了几句，李奭惊讶看着父亲，但后还是转身离去。半盏茶工夫后，他回来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七八岁稚童。李处温伸手将稚童牵了过来，怜爱抚摸了下他头顶，笑道：“老夫一共有九子五女，这是小一个孩子，也是我怜爱一个，名叫李胜。”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突然将李胜往前一推，道：“周副使，我这孩儿便托付给你了！”

“李门下，你这是——”周平话刚出口一半，便明白了李处温意思，显然对方知道接下来燕京城内前途未卜，便将自己一个孩子交到自己这边，让其带到安全南朝去，一来可以作为人质，表明自己决心；二来万一事败，也能流出一条香火。想到这里，周平也不由得为这位老人苦心所感动，肃容拱手行礼道：“李门下请放心，某家一定会将您事情禀告宣相，若是万一大事不成，周某没有兄弟，他便是周某幼弟了！”

“好，那老夫就谢过均成兄了！”这时李处温也改变了对周平称谓，深深向对方做了一揖，周平也不避让，受了他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