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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 都有各自的私房小事,各人都有各人的欢喜。
苏 东坡兄写过赏心乐事十六则,金圣叹兄写过不亦快哉三十三则,梁实秋兄写过不亦快哉十一则,林语堂兄写过来台后二十四快事。小事往往有大意思,世变时迁,人心或不同,但是由此欢喜的心肠大致类似:满足,踏实,有成就。
此时, 忞忌小兄也徜徉在“欢喜”之中,指尖如神助,充盈战斗力,那黑白琴键勾搭着他的“欢喜心”如此契合,一曲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小段,足把这位音乐学院的泰斗惊动得恨不能掉泪!业内人谈及“拉三”都感慨弹奏一次在体力上的付出如“铲十吨煤”,小小年纪哇,花活的背后,是几多天分与刻苦的结合,绝对可造之材!
最后一个音落下,忞忌慢慢弯曲手指放于膝上,回头第一眼看门口,找寻二姨……却!
忞忌起身,“爸?”
门口哪有二姨,他父亲立在外也似惊震不小,那种仿若重新认识了儿子……
“不错。”
一个父亲的惊喜与欣慰是含蓄的,说了这两个字,转身即往外走。
忞忌跟了出去。当然父亲是没见儿子左右追看眼中藏疑惑与急切,二姨呢?
老教授已经顾不得突然出现在他琴房里的这些人是什么关系,生怕男孩子跑不见,追出来,“同学,总得留个联系方式……”
他父亲也回了头,听见儿子说,“我叫齐忞忌,马上满十六,下个月我会尝试再来考您的研究生,如果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不卑不亢。父亲的心里该是何等地感慨与傲感呀,他对这孩子一向严责,总担心“大家之子”就会走纨绔的老路,儿子又确实到了叛逆之时,自己工作忙,他妈妈和家里的其他人对他又是百依百顺全是惯宠,真怕会出乱子,却没想,怎么小时日不见,这孩子倒像越发长进地叫人不认得了般……
在校园里走了一段路,父亲在前,儿子在后,
父亲在惊叹儿子的变化,儿子却烦死,他怎么来了,那二货呢?难道没听我的演奏!
这一想,忞忌更烦躁。
齐数回头,见儿子眉头轻蹙似有不耐,却一时任何的不好都能容忍了,和声静气,“这段时间练琴很辛苦还是要注意身体。”
忞忌“嗯”了一声。他老子说起来样貌中国,其实骨头里就是个德国鬼子。
德国的宗教革命家马丁路德说过一句话:即使我知道整个世界明天就要毁灭,我今天仍然要种下我的葡萄树。这句话充分显示了德国人的强悍、精干、不肯苟且的精神。另,德国人的严谨甚至苛刻也是出了名。他老子就是这么个性儿,柔情几乎没有,父子关系如同上下级。
齐数一向吝于当面表扬儿子,刚才那声“不错”已属难得,这会儿见儿子低着头既不反抗也不亲热,一时他也挺尴,不知道再说什么。
“好吧,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知道勤学是好事,还贵在坚持。”
“嗯。”忞忌还是这么不冷不热也恭顺地应了一声。
终于把“突然造反实则查勤”的老子送走了,忞忌跟他老子自是不亲,以前骄纵,就他老子不给他好脸色,肯定拗着来,齐数人看着斯文含蓄,真悠起皮带来抽到儿子小身子骨上一点不留情。毕竟才**的孩子,亲近得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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