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最后一次（2/2）

鬼面人勾唇一笑，低醇声音缓缓道：“我这个可不是随意买得到，这世上仅此一个。”

顾安年耸耸肩，将手上拿着风车放下，道：“我觉得除了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

鬼面人怔了怔，而后笑道：“你说得对。”面具下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两人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或停下来吃碗馄饨，或喝杯凉茶，或看看杂耍。或许是因着两人各怀心事，是以并没有如上次那般放得开，一前一后走着，即便笑着，也没有全心全意。

路过挂满花灯摊位前。鬼面人拉住走前面顾安年，笑问：“放花灯吗？”

顾安年看了眼小巧精致，形状各异花灯，摇头道：“今年不放灯了。”她望向鬼面人双眼，淡淡笑道：“去喜鹊桥吧，这里人太多了。”

“好。”鬼面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朝面前人伸出手。

那只手一如记忆中修长好看，顾安年却含笑摇了摇头，低声道：“走吧。”说罢率先转身往喜鹊桥方向走，她没有回头。她知道后面人会跟上来。

鬼面人僵半空中手臂好一会才缓缓放下，望着前面渐行渐远单薄身影，明亮眸子深处有哀伤慢慢溢出，直到那抹身影即将淹没人群中，他才抬脚追了上去。

夜愈深。星光越亮，爬到树梢明月。反而失掉了颜色。

夏夜闷热。从河上吹来夜风却异常凉爽，带走了人们身上暑气。

喜鹊桥上依旧有不少人，顾安年环视一圈，并没有再看到陆方伯身影，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将被河风吹乱发丝拨到了耳后。

回身。看到正踏着沉稳步伐朝着自己走近鬼面人，顾安年笑了笑，道：“就那里吧。”

鬼面人微微一愣，却听话地站那里没有再往前。

顾安年笑着指了指自己脚下。又指了指鬼面人脚下，说：“去年今天，你这里，我那里。今年今天，我这里，你那里。”

鬼面人不明就里，问：“那明年呢？”问出这句话，才发现原来自己心里竟然一直不安。

是，从今天看到她开始，就一直不安，有一种猜测叫嚣着，让他心烦意乱。

对面人依旧笑着，只是抚了抚头上发髻，道：“你也看到了吧，我已经嫁作人妇，不能再如之前那般恣意妄为了，不管你是否还记得之前说话，现都只能忘了。”

还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却没想原来是这件事。鬼面人松了口气，继而被无限喜悦淹没。

他克制着心中激动，故作镇定问道：“你是为了你丈夫？我不介意。”

顾安年愣了愣，抿着唇角摇头道：“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即便她没有嫁人，她想她和鬼面人也不会有太多交集，她无法把心交给任何人，管是眼前这个对她而言真是不同存人。

“我——”心底喜悦淡下去，鬼面人握紧双拳，就坦白话即将冲口而出时，对面人却突然摘下了面具，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倾城容颜月光映照下有几分苍白，折射出温润光华，如梦似幻，飘渺而遥远，让人看不真切她脸上神情，只有那如一汪秋水般眸子，愈发清晰起来。

鬼面人瞳孔骤然收缩，面具下双唇蠕动着，却再也吐不出一句话，只痴痴望着那熟悉熟悉绝美脸庞，忘了动作，他体会得到她决绝信念。

拨开眼前缭乱青丝，顾安年望着对面怔愣不知动作鬼面人，低低开口：“这是后一次见面，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脸？”

看了，就真了无牵挂了。

比起未知好奇，摊开一切容易忘记。

高大身躯微不可查地一震，而后修长宽大手缓缓举起，覆上丑陋面具。

顾安年屏住呼吸，攥紧了袖口，等着面具揭下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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