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父子（2/2）

“我尊敬，仰望你，笃信将来会成你，你教会我要勇敢、坚强、正直，要精忠报国，对得起朝廷和祖宗，我还不懂得这些话含义时，我只知道要成为你期盼儿子。”

“我第一次入军营时候，每当害怕我就会想起你说话，我一直想要让你骄傲，因为我觉得对我来说，你就是对。”

“你我心中一直没变，即使这些年你常常会说起朝局变化，我们要有所准备，我也没有多想。”

“直到当我想要娶我喜欢女子，你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只因为她外抛头露面治病救人，我崇信你，崇信你说都是对，所以我怀疑我真错了，我心里你仍旧是那个不畏危险，相信自己，勇往直前父亲，所以我想要说服你，想一切办法说服你，只要我是对，一定可以让你认同。”

“现我才明白，你不是嫌弃她外抛头露面，有违礼教，而是你嫌弃她娘家不够显赫，不能为你将来富贵垫脚。”

“不是我错了，也不是你错了，而是你已经不是我信仰那个人，你变了，变得只有熊熊野心，意只是权力和富贵，如果现你被叛党围住，你会死，会屈服。”

“你让我怀疑自己，你让我屈服，所以我失去了我这辈子想要拥有人，我喜欢她却没有勇气对她说出一个字，如果这是战场，我已经死了。”

“不是你不承认我这个儿子，而是我不该承认你，不该承认你是那个让我笃信、尊敬、仰望父亲，你不是那个父亲，你只是一个普通、懦弱、胆小、贪婪父亲。”

“我拼着命回来只为了见到你，因为你养育了我，你给我了生命，而我，对你没有任何回报，子女会想方设法报答父母恩情，无论他父母是什么样人，对我来说，我能做就是告诉你，父亲，你错了，你要改正，你余下生命不应该掩盖你年轻时光辉，请你万万珍惜生命，不要再失去自己，我怕你再上战场，我怕你会遇到危险，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无力抗争，你会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只有改正才能长命百岁，才能活下去。”

“如果我死了没关系，我要你活着。”

“如果我死了，你不用羞愧，因为我是一个勇敢、坚强、正直人，我用生命保护别人，保卫我国家，你可以将我事讲给别人听，因为我们都需要信仰。”

“信仰做一个勇敢、坚强、善良、正直人。”

“不管怎么样，父亲永远都是我父亲，虽然你不是那个人，但是你是我父亲，如果我有能力，我想竭全力用性命来维护你，”董昭说着露出笑容，“我没有做逃兵，也没有屈服，没有让董家蒙羞，朝廷不会怪罪董家，不会怪罪父亲，父亲安心，我还是你那个你所期望儿子。”

董绩手忽然之间颤起来。

那个小小董昭一下子回到他眼前，从那么小到这么大，从前他教导儿子，如今儿子说出话让他无法反驳。

边关这么多年，他已经麻木了，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意气风发，尤其是现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年轻期盼打仗，现却有些害怕，特别是又有了孩子，他期望做一个父亲胜过做一个守将。

他已经变了。

可是他又怕不再带兵打仗，那样他就会被人遗忘，再也不会被朝廷重用，于是他想要大功劳，能享受一辈子功劳。

儿子说对，他已经变了。

他变得贪婪、胆小、懦弱，他老了，他其实已经做了逃兵，他已经打了败仗，他却一直没有看清楚，非要等到现。

董昭疲惫地重躺床上，身上没有了半点力气，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艰难。

眼看着董昭虚弱地闭上眼睛，董绩忽然之间有一种要失去感觉，仿佛有人要将他身上重要一块肉挖出去。

后悔，董绩说不出后悔，他竟然没有发现儿子已经变得这样出众，他没有好好和妻儿团聚，没有仔细地看已经长大儿子。

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事。

董绩只觉得眼前发热，想要上前和董昭说话，却发现董昭一动不动地躺那里。

“昭儿，昭儿。”董绩忽然惊慌地喊起来。

床上董昭没有半点反应。

昭儿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从保定回来，身上伤已经让杨氏治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董绩觉得心脏已经要从胸口跳出来，手不停地颤抖半晌才去摸董昭鼻息。

“昭儿。”他几乎感觉不到董昭呼吸。

董绩慌张地转身向前走，几乎摔地上，他顾不得别，一把攥住帘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去喊谁，只是尖叫，“……来人啊……来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