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夜谈（1/2）

傍晚的时候，凌林一行人到达此行的目的地，陵山监狱外围。

让伊森莱普潜过去悄悄查探一番，确实监狱里面已经布满丧尸，没有一个活人，也没有被其他的什么势力占据。

几人将车开到一处小山坡上，从远远就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前方的监狱。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决定先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以后再按之前的计划行事，占领监狱。

这时节已经是夏末，山间夜里的风没了之前的燥热，已经稍稍夹带了一些微凉的气息。

草草解决了晚饭，凌林和伊森莱普一人一兽并排坐在货车顶上，仰头望着远方天空那散发着幽幽光华的半个月亮。

旁边响起一阵细小的声音，原来是乐正衡也跳上来了，伊森莱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龇牙咧嘴的，喷了口气，又继续仰头向天看去。只是身后的长尾巴悄悄从后面弯了个弧度做成一个将凌林箍住的模样，隔绝了乐正衡靠坐过来的可能。

乐正衡只当没有看见，在车头的地方随意坐了下来，也和凌林一起看起月亮来。

三个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从后面望去就如同三幅静默的剪影。

“我认识你。”良久后，乐正衡率先打破了沉默，“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凌林扭头望向他，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总爱发烧，而且有一段时间经常嗜睡吗？”

凌林点点头说道：“嗯，那时我爸妈经常跟我说孩子小时爱生病，长大了身体就会很很健康的，因为免疫力都提升了。”

乐正衡笑了笑，突然说了句仿佛跟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那些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在做这个试验了。”

“全世界每个出生的婴儿，他们的DNA、血液样本都会被收集起来，秘密送到一个地方。那些人通过比对，从中选出数据最符合的婴儿，进行全方位的跟踪研究。被选中的婴儿，直到八岁以前，都会同样出现容易发烧，噬睡，而且普通打针吃药根本不能好，必须住院观察的情况。”

乐正衡声音清淡，脸上流露出与他一贯嬉皮笑脸截然不同的沉静表情，朦胧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将他的容貌铺照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是的，每个符合标准的孩子，在八岁之前，所有的行为、动向，与自身有关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他们’是谁？”

乐正衡没有说话，抬头看着月亮，一阵长久的沉默后，他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父亲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凌林看着他，脑袋里浮起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多都是一闪而逝，又有一些在脑海中渐渐成开，盘桓不去，只听乐正衡继续说道：

“当时我父亲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我跟他去过世界各地，见过各种各样的孩子，时间有时短，有时长。我记得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往后的八年中，每隔上一段时间，我都能看到你，他们说这么多年来你的反应是最特别的，我很好奇。”他说着说着突然低笑一声，“那时我没什么玩伴，因为看你是熟面孔，就在心中自动将你当作玩伴了，我每次都隔着玻璃看着你，跟你说话，但你一直在睡觉，从来没理过我就是了。”

凌林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心情也变得不是很好——任何一个人突然听到自己以前的人生居然是像实验品一样全都在别人的控制和研究当中，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恐怕心情都是不怎么愉快的。

她沉默了一阵，问道：“那后来呢？我一直都这样？被他们……监视、研究？”

乐正衡说道：“直到八岁为止，之前确实都是的。我偷听过父亲在房中的自言自语，似乎是你身上的反应在接近八岁的那一年，突然停止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再后来，他们放弃了你。你应该会有点印象，自你八岁以后，你的嗜睡症状就突然痊愈了，再也不用住院。”

凌林点点头，确实，当那个医生宣布她的嗜睡症痊愈了以后，他们一家都高兴极了。

凌林又问道：“照你这么说，这是一项非常恐怖的大工程，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的孩子，就没人能发现一点异常？”

乐正衡说道：“我小时候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后来渐渐大了，托我父亲的福，才终于发现，他们这样的研究，实际上是得到了各国政.府的支持的。如果不是这样，凭他们自身手段再通天，经费再厉害，都不可能做到一点风声不露。”

凌林听得心中一惊：居然是政.府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