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施小北（1/2）

没有开灯，狄小石将所有的黑色落地窗帘拉开，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此时虽然已近黄昏，但橙黄色墙壁的特点却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与两年前一样，屋内所有的摆设都没有什么变化，也许是由于曾经死过人的原因，多少显得有些冷清，缺乏家中的那种生气，但令狄小石不解的是，屋内所有的家俱上并没有蒙上灰尘，就好象有人在天天擦拭一般。

看到这个情景，狄小石心中不禁一紧，难道自己那无稽的猜测是真实的吗，小北并没有死，至少她的灵魂并没有死，还停留在这个房间内，等待着他的归来，等待着他将事实的真相揭示出来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两年的牢狱之灾便也是命中注定的了。

狄小石并没有对房屋进行彻底的清查，事隔两年，再去找所谓的蛛丝马迹恐怕根本就是无用功，这种事只有象李卫那样的警官才会去做，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待她的到来，也就是等待死亡的到来。

躺在沙发上，头枕在醉雪柔软而又充满了温度感的身体上，狄小石有种惬意的感觉，两年前的那天晚上，自己也是这样地躺着，只不过当时头枕在小北结实修长的腿上，那也是一种温暖而惬意的感觉，自己完全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象个孩子一样，忘掉了所有的危险，甚至与罪恶。

当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罪恶却在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小北已经死了，死的位置与姿式正是与自己睡前一样，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而自己却坐在那里。

小北白色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又凝结了，脸色苍白，身体冰冷而僵硬，仿佛已经死去两三天的样子了，而狄小石清醒得记得，自己不过只睡过去两个小时而已，还做了一个梦。

一个被人追杀的噩梦，所以他被惊醒，便看到了自己与小北姿式的互换，便看到了小北冰凉的尸体。

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令狄小石措手不及，他急忙给z先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睡意正浓的声音，当听完狄小石的陈述后，z先生突然变得十分冷静，而且沉着。

在z先生的授意之下，狄小石对现场做了最为冷静地处理，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房屋。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狄小石一口气跑到了河边，从水面上吹来的夜风令他清醒了许多，他努力地回忆着小北的死亡，却找不出任何他杀的痕迹，他甚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而死呢，而她的尸体为什么没有半点温热的感觉呢！

但最可怕的并不是小北的死因，而是自己的冷静。

虽然有z先生的授意，但狄小石的反映却出奇的冷静，他将现场布置得十分巧妙，完全塑造成了一起自杀事件，摆放小北的尸体，将大量的避孕药制成高浓度的针剂注入到小北的胃中等等，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慌乱，而且是在没有任何灯光的情况下完成的。

没有灯光？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在一间没有灯光的房间内，自己竟然会不出任何差错地完成这样细致的工作，怎么可能呢，除非自己有一双夜眼。

狄小石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秘密，他看了看河边的灌木丛，阴晦的角落中藏着一个已经被捏瘪的易拉罐，可口可乐的红色漆身清晰可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竟然有一双夜眼，发现了这个奇迹之后，狄小石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情到底是种什么样子，但眼角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那个从娘胎里便带出来的月牙伤疤下面好象藏着什么似的，在转动着，上下地扫视着。

狄小石下意识地捂住了月牙疤痕，眼前一片漆黑，这个神奇的夜果然没有月色，河边甚至没有一盏路灯。

月牙疤持续疼痛了三个月，狄小石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生俱来的有一只在夜晚依旧能够看清任何东西的眼睛，而以前，它只不过是一个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疤痕。

三个月后，狄小石终于完成了那件艰巨的卧底任务，在秘密向z先生汇报的同时，他不禁将这个月牙眼的情况告诉了z先生。

第二天，狄小石接到了z传来的一份资料，资料中，狄小石入室盗窃失手杀人。很快，李卫便在一个破败的小屋里，在一个充满了男人腥臊味的被窝里将狄小石刑辑归案。

一个曾有吸毒前科，一个为黑社会充当打手，一个在老板被抓后不得不去偷窃，一个在偷窃时被发现而失手杀人的罪犯终于罪有应得地被判了刑。

刘星的妻子很贤慧，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并且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晚餐。

“今天初六，明天又该上班了，你想吃都吃不着了。”往日里，刘星如果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装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但今天则不同，他坐在桌前竟然没有半点反映，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