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时来运转（2/2）

“这位爷，新来的？”这侍从生得大小眼，相貌奇丑无比，一脸狞笑。

林寻看得出奇，听到有人招呼，忙点头答道：“嗯，我不懂这些。”

大小眼笑道：“别看我们这地小，但我们这可是老店了，连洪武七年禁赌都没有关过门，后台硬着啦！爷，你就说你对哪个感兴趣。”

林寻都看不懂，开口就问：“哪个赢钱最多？”

大小眼一听这话，喜得不行，这语气绝对是新手，错不了。当下领着林寻进到最里屋，也不啰嗦，指着赌桌道：“外面都是玩骰子的，赢不了大钱的。”

里屋的装饰相比外面豪华了不少，在座的四个人也与外面大不相同，有男有女，皆是体态丰满，每人手握数张骨制方块，赌桌上堆满了银票黄金。

大小眼笑着解释道：“这个叫做打麻将，相传是郑和大人下西洋时发明的玩意，一共有一百零八方块。”随后将麻将的打法一一告知林寻。

林寻听得大概，问道：“摸第一章就赢的人，岂不是可以吃完所有人。”

“哈哈，你这小兄弟胡说八道，”旁边坐着一肥头男子，一个小辫子翘在背后好不滑稽，因连输了几盘尾家，听得林寻说话顿时不爽：“若是你，还能通吃三个色不成？”

说话的男子姓常名坤，是徐州较为出名的盐商，又因一嘴金牙，人送外号金牙坤。

一旁的大小眼怕林寻尴尬，忙接过话来：“坤爷，这是新客，还不懂这麻将的规矩。”

林寻也不在意，问道：“那十两银子能下吗？”

金牙坤冷哼一声：“平日里就是一百两，都得给爷滚蛋。但是今日爷心情好，就是你一文铜钱，也得给你赢得精光。”说罢对着一旁的员外模样的人一努嘴：“老姜，你起开，先让这小子打一局。”

老姜早就赢够了想遛，闻言喜滋滋的点了点头，坐到一旁去看热闹了。

林寻就着老姜的位置坐下，摸出一枚铜钱扔到桌子上，外圆内方，翻转落定，铜绿间见嘉靖二字。

金牙坤见林寻当真摸出一枚铜子来，小辫子一撇，又气又笑：“你这小子，来消遣大爷？”当下甩出一叠银票道：“那好，只要你能胡牌，这一百两全是你的，如果你输了要你的小指头。”

大小眼正要救场，只见金牙坤瞪了一眼，又是一块纹银砸来，忙站到老姜一旁不语。

林寻摸够十四章，笑道：“只要能胡就行？”

金牙坤还没摸够十三章，听到林寻问他，嘴角一歪：“呵呵，只要你不是尾家就算你赢。”这也不怪金牙坤自大，麻将这个东西只听不练还真不行，他就偏不信这个小子第一把就能赢。

林寻一听，直接摊牌，问大小眼这怎么算？

大小眼一瞧，赫然一乐道：“哎呦，这位爷好手气，天胡七对，十二番。”

林寻对数字的敏感异于常人，学起麻将来也是得心应手。

“新人手红，活该坤爷割肉了。”一旁的老姜拍了拍金牙坤的肩膀挖苦道。

金牙坤连连摆手：“运气而已，继续继续。”接连又输几把，眼见自己面前的银票越来越少，当下一咬金牙，把剩下的银票统统推到桌上喝道：“我全下了，就这一把，还是赌你小指。”

谁知摸不到三轮，林寻又是胡牌，惹得众人一阵唏嘘，忙叫金牙坤回家拿钱。

老姜眼尖，上前嘀咕一句：“不对啊，这不是诈胡吗？”

金牙坤睁大眼盯着林寻手中的牌，突然大笑起来，指着林寻道：“哈哈，是诈胡！”

林寻低头一看，果然如此，心中一凉，忙将双手缩了回来。

金牙坤眼珠子乱转，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金牙来，笑道：“小子，我可以不要你手指，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林寻警觉的一抬头，金牙坤往座后一仰，笑道：“只要你答应我，我绝对不会为难你，而且桌子上的银票都是你的。我看你人也挺机灵的，应该懂得取舍。”

林寻并不搭腔，也不知这大金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见金牙坤正色道：“你替我去国子监读书。”

周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坤金牙今日如此大方，这可是要这小子去捞钱。

其实这买卖官职爵位倒是时空见惯，这买卖学位则是近几年兴起的。自古朝廷重农抑商，身份地位不高，相反监生地位超然，乃是天子门生。于是一些斗字不识一个的商人往往重金买来一张文书，就能换得梦寐已久的地位。

金牙坤早有心思搞一张监生文书，免得自己对着那些当官的总是抬不起头来。但是自己生性懒惰好逸，又不愿上鸡笼山苦读三年，如今见林寻倒是机灵，不由得心生怠念，让林寻代自己去国子监。

林寻倒并不觉得为难，实话说与现在境况相比，带着一百两到国子监呆上三年，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