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沉沦泥沼恨意凝，老虔婆病榻咒滔天（1/2）

秦淮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间散发著霉味、灰尘和某种令人作呕腥气的破屋里爬出来的。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衣衫凌乱，头髮散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脚步踉蹌虚浮，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手里紧紧攥著那五张沾著汗渍和不明污跡的、皱巴巴的毛票，仿佛抓著烧红的烙铁，灼痛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臟深处。寒风颳在裸露的脖颈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却丝毫驱不散身体里那股粘稠的、仿佛永远洗刷不掉的骯脏感。

她不敢走大路，像只受惊的老鼠，沿著墙根最深的阴影，跌跌撞撞地摸回四合院。前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呜咽。她几乎是滚进了自家那扇破门，反手死死插上门栓，背靠著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却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黑暗中，劣质香粉的甜腻混合著陌生男人留下的菸草和汗臭味，还有…那股难以言喻的、属於破屋和交易的腥臊气息，如同实质的毒雾，將她紧紧包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扑到墙角，对著一个破瓦盆剧烈地乾呕起来，却只吐出一点酸水。身体深处传来的酸痛和撕裂感，清晰地提醒著她刚刚经歷了什么。

【叮！检测到来自秦淮茹的持续强烈羞耻、自我厌恶、崩溃与身体不適（等级：剧烈），积分+1000！】

【当前逆转积分：17383/1000000！】

“妈…？” 黑暗中，传来小当怯生生的、带著睡意的声音。

秦淮茹浑身一僵，如同被雷劈中！她猛地回头，看到炕上小当坐起来的身影，黑暗中那双懵懂的眼睛正望著自己。巨大的恐惧和羞耻瞬间淹没了她！她不能让女儿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睡…睡你的觉！”秦淮茹的声音嘶哑变形，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凶狠和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著衣服，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试图擦掉那些痕跡，却只让脸上更更脏。她衝到水缸边，舀起冰冷的凉水，拼命地搓洗著双手、脖颈、脸颊，皮肤被搓得通红，几乎要破皮，却感觉那股骯脏的气味和触感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洗不掉。

小当被母亲从未有过的凶狠嚇到了，缩回被子里，小声啜泣起来。槐也被惊醒，跟著小声哭。

秦淮茹听著女儿的哭声，看著手里那五块钱，一种比刚才在破屋里更深的绝望和冰冷攫住了她。这点钱…够干什么？棒梗在少管所要待一年！婆婆的药费…家里的口粮…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黑影说的“一次”是开始，绝不是结束。她已经一脚踏入了这无底的、散发著恶臭的泥沼，並且只会越陷越深！

第二天清晨，秦淮茹顶著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蜡黄，眼神躲闪，强打起精神去街道糊纸盒。她刻意避开了所有人，尤其是许大茂家的方向。然而，当她经过中院水槽时，正在刷牙的傻柱动作顿了一下，皱著鼻子，疑惑地朝她这边嗅了嗅。

秦淮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逃也似地加快脚步衝出了四合院，心臟狂跳不止。傻柱那疑惑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他闻到了什么？是那劣质香粉？还是…別的？巨大的恐慌让她几乎窒息。她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成了人群中的异类，一个隨时可能被剥光的、骯脏的怪物。

糊纸盒时，秦淮茹魂不守舍，手指被粗糙的纸板边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也浑然不觉。脑子里全是昨晚破屋里的黑暗、那个沙哑的声音、粗糙的手、还有女儿惊恐的眼神…以及，下一次。下一次什么时候？在哪里？又会是谁？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將她淹没。

【叮！检测到来自秦淮茹的持续恐惧、焦虑、羞耻与对未来的绝望（等级：强烈），积分+600！】

【当前逆转积分：17983/1000000！】

傍晚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家，刚进前院，就听见屋里传来贾张氏高一声低一声的痛苦呻吟，比往日更加悽厉。

“哎哟…疼死我了…我的腰啊…淮茹…淮茹你个死哪儿去了！药…药没了！疼死我了！要死了啊…都是那许绝户害的！他不得好死啊！”

秦淮茹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酸腐气扑面而来。贾张氏瘫在炕上，脸色蜡黄浮肿，腰疼加上这两天急火攻心，似乎真的病重了几分。她看到秦淮茹，浑浊的老眼里射出怨毒的光：“你个丧门星！磨蹭什么！药呢？！棒梗的命根子被抓了，你想疼死老婆子我是不是？！”

秦淮茹疲惫地放下工具袋，哑声道：“妈，药…药钱…” 她手里那五块钱，还没焐热。

“钱？！钱呢？！你出去一天是死外面了吗？！弄不来钱，弄不来药，你就看著我疼死？！”贾张氏拍著炕沿，唾沫横飞，“我告诉你秦淮茹！老婆子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都是你没用！看不住儿子！弄不来钱！连累我贾家…哎哟…疼死我了…许绝户！我咒你全家死绝！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扎！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