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璧山汤泉（3）（2/2）

“参见尘王、欧阳侧妃、欧阳小姐。”三人这才看到屋内坐着的人。

慕雪陌尘爽朗一笑：“你们不必多礼。”

洛凡这才正式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人，欧阳宝岚容貌与欧阳墨岚有五分相像，只是欧阳宝岚杏眼、细眉、樱桃小嘴，发髻梳的复杂美艳，眉宇之间尽是不可一世的傲气。欧阳墨岚更多了几分隐忍与静默，不知是不是因为与慕雪陌尘感情甚差，洛凡觉得她的脸上总是笼罩着一层悲伤。

慕雪陌尘知道如今慕雪陌寒不便开口，可心里定是急切便替他开口道：“平日里你们三人与本王也算熟识，便不要如此拘谨了，依本王看来，三哥不如让他们在一侧就坐吧。”

慕雪陌寒刚想说好，谁知欧阳宝岚抢先道：“这三位与尘王爷是熟识？”

“是的。”慕雪陌尘答道。

欧阳宝岚一直看着洛凡三人，沐子染自性开口道：“属下沐子染。”

“民女沐婵。”沐婵说道。

“民女洛凡。”洛凡说道。

欧阳宝岚装作可爱的样子可是口中的话却没有丝毫可爱之态：“再如何熟识也是下人，怎么能和二位王爷同坐。你！可会做什么？”欧阳宝岚指着洛凡问道。

洛凡低着头悄悄翻了白眼，就知道这个欧阳宝岚定会找事。

洛凡心里的活动还未做完便听到慕雪陌寒说道：“子染你先行退下，本王有东西在书房桌上你去给皇上送去。沐婵、洛凡你们二人去泡茶端来。”

“是。”洛凡和沐婵双双应下。

欧阳宝岚见慕雪陌寒如此着急开口为洛凡解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

未过多久洛凡便将茶水泡好为在座的每一位都奉上。

“三……咳咳……三哥府里的人茶泡的就是好喝。”慕雪陌尘自己都吓了一跳，险些下意识喊出‘三嫂’二字。

洛凡微微俯身：“谢尘王夸奖。”

“五弟过奖了。”慕雪陌寒说道。随即慕雪陌寒看向沐婵用眼神暗示她。

沐婵微微点头：“王爷……”

欧阳宝岚开口打断：“这茶水是你泡的？”她紧紧的看着洛凡。

洛凡轻轻开口：“回欧阳小姐，是民女泡的。”

“听说你泡茶的技艺极好，现在尝来也一般嘛。”欧阳宝岚不经意的晃动着手中的茶盏。

“欧阳小姐过奖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是绝对的。一件物品喜欢便是极好，不喜欢便是极差，就像民女泡的茶一样，寒王与尘王喜欢便是极好，欧阳小姐不喜欢那便一般罢了。”洛凡淡淡的说道。

“你……！”欧阳宝岚没想到一个普通女子竟然敢反驳自己，“你怎么不自称奴婢？不懂规矩！”

洛凡静静的答道：“回欧阳小姐，在寒王府的时候寒王便没有教我们自称奴婢的习惯。”

欧阳宝岚被洛凡气的鼻子都歪了，啪的一下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欧阳墨岚说道：“洛姑娘说的没错，妹妹，不是这世上什么你不喜欢的就都是不好的。况且这洛姑娘与沐姑娘是寒王府中的人，你怎么能越过寒王来教训他的下人呢，怕是不妥吧。”

洛凡听到欧阳墨岚的话眉梢一挑心想道，‘呦呵，看来这对姐妹关系不太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怪不得她会替我说话。’

慕雪陌寒轻咳一声说道：“既然欧阳小姐不喜饮茶，不如与本王一同前去这行宫中的花园逛逛可好，听说花匠们近日尽心培育出了新物种，正是开花时，甚是美丽。”

洛凡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抬头直直的盯着慕雪陌寒的面孔。‘他竟然……邀请欧阳宝岚赏花？竟然以如此温和的态度对她……这是什么意思！’

“好啊好啊，寒王相邀，宝岚却之不恭。”欧阳宝岚笑的满面春风，据说这个寒王向来性情难测，难得他今日主动，自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那五弟就自行方便吧，晚宴时再会。”慕雪陌寒站起身说道。

慕雪陌尘起身点头：“三哥请便。”

说完慕雪陌寒和欧阳宝岚并排从洛凡身边走了出去，这期间慕雪陌寒一眼都没有往洛凡这里看过。

“阿婵，你回去吧。”洛凡说道。

沐婵莞尔一笑说道：“我还不困，我再陪你等一会。”

洛凡站到窗户旁，窗外的银杏树伸手就能触碰到：“不用了，亥时都过了许久了，想必……陌寒应该和欧阳宝岚相谈甚欢吧，我不想等了，歇息吧。”

“都这么晚了……”沐婵看向洛凡平静的面孔并不多说，“那好，我便回去了。子染与王爷在一起，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安心便是。”

洛凡刚刚送走沐婵，就听到了院子中脚步声，踌躇片刻洛凡打开屋门准备去找慕雪陌寒。

“你要去哪儿？”站在门口的慕雪陌寒问道。

洛凡抬头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眨眼之间洛凡便想起来今日的种种，气就不打一处来：“王爷，我记得我从未签过卖身契吧？我想去哪儿这种人身自由还是有的吧？”

“人身自由？你都哪里来的这些新奇的词儿。”慕雪陌寒轻笑道。

洛凡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怎么？没有问题想要问我？不想要我的解释？你不生气？”慕雪陌寒轻轻握住洛凡的手掌。

“我怎么敢有问题向王爷询问，我没有自称奴婢，王爷没有怪罪就是大恩了。”洛凡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慕雪陌寒却丝毫不生气，反而一直含笑的看着洛凡，一双精致的丹凤眼笑眯起来：“别生我气好吗？洛儿。”

整整一日积攒下来的怨气就在慕雪陌寒轻轻扶住洛凡的双肩，四目相对，他那句轻唤的‘洛儿’之后，全部消失不见了。

洛凡任由慕雪陌寒将自己拉回屋中，将自己按坐在凳子上。

慕雪陌寒见洛凡低头不语，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我今日只是逢场作戏。”

洛凡微微抬起眼眸看着他不解为何要如此低声说话。

“隔墙有耳。”慕雪陌寒牵住洛凡的手坐到她身侧的凳子上，“你手怎么这样凉？”

屋中的炭火不知何时已经燃尽，屋里的温度慢慢冷了下来。

“没事，一会再弄吧。好不容易等你闲下来，我想和你说说话。”洛凡说道。

慕雪陌寒起身拿过一张薄毯，洛凡脱下鞋窝到软榻上，慕雪陌寒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洛凡浅笑的握住慕雪陌寒的手：“那照你说……你今日做的种种都是假的了……”

慕雪陌寒手上的薄茧一下一下蹭着洛凡的手心:“当然。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洛凡轻轻摇了头，“我是不信别人，现在形势很明了，欧阳家定是想与你结亲，你之前拒绝了三四次赐婚，可是这次却是欧阳家，如今欧阳宝岚都送来了……只怕……”

“你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慕雪陌寒说道。

洛凡面色淡淡的点点头。

慕雪陌寒随后便起身说道：“今日我特意拖到这个时辰才过来与你说话就是为了避开那些耳目，在大事了结之前我便不会再来寻你，你要记住。平日里我也会与欧阳宝岚呆在一起，我对她越是好，才能让对方更快的放松警惕，事情的成功也增加了一半。我便是来提前告知你，怕你难过。”

“你要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洛凡还未从白天的郁闷中脱离出来，又被刚刚慕雪陌寒的一番话搅乱。

慕雪陌寒点点头：“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洛凡目送他走了出去，慕雪陌寒并未告知洛凡所说的‘大事’是何，洛凡也没开口问。想必知晓的人越多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