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阴差阳错（1/2）

三个人吃饭远比两个人吃饭有趣得多。唐糖一边努力地扒饭一边在桌子旁边蹦蹦跳跳，向我们讲着学校里和老师同学发生的事情。

唐晋宁看着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和唐糖在一起却是父爱满满。他一边陪着唐糖玩闹一边对着我问：“阿青，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我的眼前飘过哈佛，斯坦福，清华北大等众多名校，而后再回头想想自己的大学，不禁汗颜：“唐总，我不过是个三流大学的毕业生，没什么好说的，您就别问了。”

唐总将唐糖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说道：“我倒不是对你的大学感兴趣，只是我听说你和总经理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你们的年纪又相仿，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学里认识？”

在我看来，唐晋宁这话说得极有水平。都说商人们歼诈狡猾，说话只表三分意。我思索了一会儿，表示并没想出来那剩余的七分意是什么。

虽然在哪所大学毕业已经无法改变，但是赵孟晗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自然可由我任意胡说。我装作想了一番的样子，回道：“没想到我能有幸和总经理成为校友。只是，在校期间倒是没能见过总经理一面。”

唐晋宁对于我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他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又说道：“我和赵孟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可惜高中之后我去了国外留学，他却一心想呆在国内。后来我暑期曾经回国一趟去见他，他说他看上了学院里最漂亮的女生。我就私下里偷偷去看过他们学院的院花，后来发现也不过如此，俗物而已。看她那浓妆金发，我就知道赵孟晗是真不会看女人！”

大约是发现一旁的我也是一位女性，唐晋宁终于抿了抿嘴唇，禁了声。从唐晋宁的话中可知，他的大学时光必定充满桃色新闻。我虽然已经不记得院花到底长得如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样貌定然不会差。那会儿的网络炒作已经十分红火，但是被炒作的对象也是需要一定基础与功底的。举个栗子，奶茶妹妹和凤姐炒作得都很成功，可是由于两位的身世背景和相貌气质都相差甚远，最终的舆论导向也是大相庭径。因此，即使被晋封的“院花”含有不少水分，可是真实情况也不会差太远。唐晋宁连那样的美女都觉得是俗物，定然是常年徘徊于各种倾世绝色之间。

我清了清喉咙，说：“没想到总经理还有这样风花雪月的往事啊！可是我听说总经理毕业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就把以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性格也变得让人无法捉摸，这是真的吗？”

虽然不知道赵孟晗的性格是否发生极大的转变，但是失忆这件事已是铁板铮铮的了。要不然我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不认得我！

唐晋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眸瞄了我一眼，说道：“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从美国赶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病*上了。醒来以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副模样，不喝水不吃饭也不说话。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半年，后来他就像现在这样了。医生说发生车祸的时候，他的头部由于受到猛烈撞击，发生失忆的情况也是很常见的，只是能不能回忆起来就看造化了。”

唐晋宁说得有些严肃，唐糖坐着已经不安分起来。他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将手中的泰迪熊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我和唐晋宁说：“小爸爸，你们是不是在说大爸爸啊？”

唐晋宁敛去脸上的严肃，笑说道：“是啊！那么唐糖是比较喜欢小爸爸呢还是比较喜欢大爸爸？”

“我更喜欢小爸爸。”唐糖的回答几乎没有经过思考。

唐晋宁的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和嘴角，说：“那唐糖为什么不喜欢大爸爸呢？”

唐糖抬头想了想，说：“因为我经常看到大爸爸晚上在家偷偷喝好喝的东西，他怕我看到了会和他抢着喝，所以每次喝的时候都喝好多杯，喝得脸上都全红了。不过有一次我趁着大爸爸不在的时候悄悄从冰箱里拿出来喝了一口，那瓶黄黄的东西实在太难喝了，呛得慌。”

黄黄的东西？我的脑中第一时间出现了尿素的化学表达式，不禁露出一副囧相。而唐晋宁的表情则比我复杂得多，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又露出担忧和无奈的表情。我这才发觉，那黄黄的东西应该是乙醇的表达式。

“赵总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我问道。

唐晋宁轻蔑地一笑，从餐盘里挑了几根面条喂到唐糖的嘴边，说：“唐糖，乖，再吃一口！”

虽然我是学建筑设计的，但是对于人类表情还是有一定研究的。我曾经花了整整半年在图书馆里翻阅人类表情和心理的相关书籍，即使算不上精通，基本了解还是不成问题的。对于唐晋宁刚刚那个不经意的笑容，再联系我们刚刚的对话语境，我在心底做了一个细致精确而又有理有据的分析，最终得出他的心理活动大约是极大程度的瞧不起和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