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见太后（2/2）

眼下舒时昀挺着大肚子，心思本就敏感多疑，情绪低落焦躁。万一太后又极力劝他纳妾，定然要惹舒时昀动了胎气。

到了正阳宫门口，孙嬷嬷早听得他们来了，带着宫人在外迎接。

贺轻辞抱着舒时昀下车，进了正阳宫里才把人放下。

“王爷，太后娘娘时常念着您，前些日子得了好的面料，还想给您做套内衫，可惜就是眼花了，看不见。”孙嬷嬷引着他们走在长廊下，一路上笑容满面。

贺轻辞面色稍缓，略微点头，“本王常在南域，难尽孝道，还请孙嬷嬷多费心。”

“王爷哪里话，照顾太后是奴婢的本分。”孙嬷嬷看似直视前方，却也暗暗在打量王爷夫夫。

舒时昀多日未下床，双腿虚软，加之腹部沉沉的，穿上厚重的袍子更显笨拙臃肿，动作间多有不便，走得比旁人慢上许多。贺轻辞也不催促，就揽着他的肩膀慢慢扶着，神色虽是冷漠，幽邃的眸光里确是显而易见的温柔。

孙嬷嬷暗自舒了口气，心道幸好那日没把正君得罪狠了，太后那边回去后虽不好交差，但王爷这，好歹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寝殿里，太后正半躺在榻上，一见他们进来，立即在宫人搀扶下坐起来，直招呼贺轻辞过去挨着她坐下。

“瘦了，瘦了。”慈眉善目的老人仔细打量他，布满皱纹的手划过他的眉眼，心疼得直掉泪，“你父皇心狠，当年哀家都那般求他了，可他还要把你贬到南域去，幸好你命大，要不然……”

“太后不必挂心，臣现在很好。”贺轻辞打断她，垂首道:“倒是太后，白发又多了些。”

“是啊，”太后抹了泪，欣慰道:“你和你兄长都出息了，若是你母亲见了，定是欢喜。”

提起元后，贺轻辞眼神微黯。舒时昀坐在下首，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变化，怕他伤心难过，忙转移注意力道:“南域总算平定下来，太后跟王爷日后也能常常相聚了”

他不说话还好，太后一见他便有些不喜，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你这孩子怎的也这般瘦了，饿着自己便罢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珍惜，哀家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

舒时昀一僵，随即低着头勉强笑道:“臣知错，请太后责罚。”

“你当然是错了，”太后冷笑了声，“当初那个孩子若不是你不小心，现在都能管轻辞叫父亲了。要是肚子里这孩子也保不住，看哀家怎么收拾你!”

舒时昀脸色骤变，从头到脚都觉得冰凉。

“说起这事，其实是臣的错，”迎上太后狐疑的目光，贺轻辞刻意压低了声线，配上低眉顺眼的示弱姿势，竟莫名的委屈，“臣远在南域，以为以一己之身护南域平安，守家卫国，即使不幸身亡，也在所不惜。”

太后心疼地捏紧他的双手。

“可惜臣错得离谱。”贺轻辞接着说，“臣若是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太后，让太后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

想起早逝的元后，太后又是长长一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