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自残（1/2）

萧肃听着他怨毒的诅咒，心中对现在皇甫赢的最后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

是啊，现在的皇甫赢不是那个事事都跟在他后面，喊他阿肃，说阿肃若死了，他便独活不下去的皇甫赢了。

现在的他，为了沈清茹的死，对他满腔怨恨；更是因为他把玩朝政多年，皇甫赢如今登上了帝位，还会被他的旧部限制，连后位，都要让给他一个太监。

现在的他，是该恨他的。

他有足够恨他的理由。

萧肃眸子微微闪了闪，伸手搂住秦沐，拍打着他的肩膀，让他怨毒的情绪放松下来：“都过去了，现在又我在，定会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秦沐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萧肃的软话而消减，他因为风寒而浑浊的双眼瞪着萧肃，伸出自己的骨瘦嶙峋的手腕，“这样的我，除了等死，再没有第二条路了。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怎么照顾我，你拿什么照顾我？”

萧肃垂眼，就看到秦沐伸过来的手腕上，皮肤已经溃烂成大片大片腐烂的溃疡，青紫色的筋脉盘覆在骨头上，整个人，若不是还能说话，就如同快要坏死的尸体一般可怕。

萧肃皱起眉：“你这……持续多久了？”

“持续多久？忘记了。”秦沐眼神有些恍惚，他望着窗外，冲着萧肃咧嘴笑，“萧肃，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这冷宫里，你的人缘总是这么差，走到哪里，总有这么多人要至你与死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这冷宫中会传染人的风寒，便是从我而起的吗？”秦沐望着萧肃与他交叠在一起的手，“你刚是刚问我持续多久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听到冷宫中有人因为风寒而丧命，我这风寒，便是什么时候开始。萧肃，我就是死，也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跟先皇陪葬。”

“你带我过去，不怕先皇得知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而迁怒于你，再不原谅吗？”萧肃即便知道了秦沐身上的病会传染，脸上也还是没有明显的表情。他只是望着秦沐，一字一句地道，“便是下地狱，也不该这般模样，若是让先皇看见了，该心疼了。”

他说到这里，从包袱里拿出几块桂花糕出来递给秦沐：“这是我被赶出来时宫中的小丫头塞给我的，先吃点，我去收拾收拾屋子，然后想办法找个太医进来，治治你的伤。”

“你……”秦沐有些错愕，“你不怕被我传染？”

“要说传染，你刚才故意那般近的距离早就已经传染了，多一点少一点，并无影响。再说了，我这人日子过久了，连死都已经不怕了，又怎会怕传染？”

萧肃说完，站起身，撸起袖子准备开始打扫屋子。只是刚撩起袖子，一条不知何时方进去的红绳从袖口掉了出来。

萧肃捡起那根绳子，突然又想起之前在医馆的日子：

“市井中总有解法夫妻的名头，今日我将我们两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也算结发为，为……”

“为夫妻！”

“结发为夫妻。”萧肃望着红绳喃喃低语了一句，刚才还桀骜的身子不觉俯下来几分，怔怔的，有些出神。

秦沐看着前一刻还说自己连死都不怕的人此刻就因为一根绳子便溃不成军，不由得笑了两声：“萧肃，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懂你。”

萧肃转过头。

“威胁不怕，被误会不怕，连死都不怕，却单单怕皇甫赢不爱你，你说可笑不可笑。”

“是挺可笑的。”萧肃转回头，不再说话，只是闷头打扫着院子。

冷宫里没炭火也没暖炉，到了冬夜，整个人都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