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少管所的日常(2/2)
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用在这里受苦。
早饭过后,短暂的喘息时间也用来打扫號房卫生。
棒梗拖著灌了铅的双腿回到號房,还没站稳,阴影便已经笼罩了他。
刀疤走到棒梗的床位前,居高临下地对他棒梗大喝:
“小子,给我听著!我就教你3遍,学不会,你就自己掂量掂量我的手段!听懂了吗?!”
“知知道”棒梗的声音细若蚊蚋,被嚇得跟小鸡捉米般点头。
“看好了!蠢货!”刀疤这才不耐烦地扯过棒梗那床薄得像纸、又硬又糙的被子,动作麻利快速。
第一遍演示:“喏!就这样,铺开!对齐了!手要狠!摁实了!”
第二遍稍微详细点:“中间要压实,两边要扣出角!看见没!这他妈才叫角!”
第三遍夹杂著呵斥:“脑子进水了?这么简单都记不住?眼睛长屁股上了?!”
三遍,在刀疤手里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情。
但在棒梗脑子里,那是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
別说豆腐块,连最基本的方整都做不到。
“马德,蠢货!”刀疤气的一巴掌扇在棒梗脑袋上。
“你是白痴吗?!狗教三遍都懂摇尾巴!你他妈的连狗都不如!这么简单的玩意儿都学不会?你他娘是吃屎长大的?废物点心!”
隨著辱骂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惩罚:
一脚踢在棒梗小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一肘捣在他背上,让他险些栽倒。
甚至用粗糙的手指点著他的脑门狠狠一戳。
在“言语羞辱+体罚刺激+死亡威胁”的三管齐下式“教导”下,棒梗恐惧到了极点。
求生欲让他在混乱中强行记住了大概步骤:铺开、折叠、压线.
“重新叠!”刀疤恶狠狠地命令道,“什么时候叠得跟老子们的一样了才算合格!老子警告你,147!”
刀疤的脸逼近,几乎贴到棒梗鼻尖,“要是明天检查因为这坨垃圾害得整个號房挨罚.看老子到时候不把你塞进尿桶里涮乾净!记住了没有?!”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不轻不重的脚,准確地踹在棒梗撅起的屁股上。
棒梗泪眼模糊,死死抿著乾裂出血的嘴唇,下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扯开被子,重复著叠被子这个动作。
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尖锐的哨声再次撕裂空气。
在少管所,可不是来游玩的,在这里也是要劳动的,虽然远不及成人监狱严酷,但那依旧是沉重的负担。
棒梗被分配到了一个空旷、瀰漫著劣质胶水和纸张气味的房间。
任务是——糊纸盒,跟糊火柴盒有异曲同工之处。
面前是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高丽纸板、浆糊盆和模具。
他需要机械地將纸板折叠成型,涂上浆糊,粘合,晾乾
这时,有著糊火柴盒的经验,棒梗糊纸盒的动作可不慢。
一旁监督的管教干部都不由地惊讶地看著棒梗,这才一上手就不比这些老小孩差,是个可造之材。
本来还打算小小的偏袒一下,这下不用了。
“这些都是你这上午要做的!”管教干部又拿来一大坨的原料。
一旁的小孩们看著棒梗,无比可怜的看著他,做那么快干嘛?怕不是个傻子!
不到两小时,棒梗就觉得腰背酸痛,手指被粗糙的纸板边缘磨得生疼,涂浆糊的刷柄好像有千斤重。
在家里,他跟贾张氏糊,也就糊个半个钟就歇一大会,哪会像在这里,一糊糊两个钟。
终於,一上午的劳动结束。
所有人再次被拉去食堂吃饭,午饭比早上好不了多少,照样要被拿走一个窝窝头。
下午的思想学习课,则成了另一种形態的折磨。
眾人被带到一间阴冷的教室,水泥地面透骨的寒气钻过单薄的鞋底直窜脊椎。
所有人被要求挺胸抬头,腰背笔直地坐在冰冷的条凳上。
另一个管教干部站在前方的讲台后,声音洪亮却毫无温度,像复读机般喷洒著標语:
“你们要深刻反省罪行!盗窃、好逸恶劳,是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偷鸡摸狗不算本事!恃强凌弱更是罪加一等!想想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就是你们脑子里的骯脏思想在作祟。”
“你们现在是年龄小,在少管所!懂吗?!这是国家、是人民在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还不知悔改,將来就不是这里了!是监狱!是看守所!是刑场!到时候別说没给你们机会!哭都没地儿哭!”
一番宏大、冰冷、上纲上线的口號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中般,对尚显稚嫩的棒梗而言,丝毫不起作用。
因为他——听!不!懂!
棒梗身体坐得僵硬,如同钉在板凳上,但心神早已麻木地游离。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著四周。
大多数少年的眼神都是放空的,眼神游离,直勾勾地盯著虚空中的某一点,视线根本没有聚焦在讲台上。
有人像他一样,眼神飘忽不定,偷偷观察著管教和周围的同伴。
几个前排的,比如刀疤,正低著头,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桀驁。
那眼神明白地写著:谁他妈爱听谁听去!
显然,管教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倒是队列角落里有一两个年纪最小、看著也最怯懦的,脸上带著惶恐,似乎在吃力地听讲理解。
棒梗小小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台上的这个管教在说什么,他现在就一心想著怎么填饱肚子,肚子又饿了。
终於,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思想课结束。
隨著一声“起立!带回!”,队伍再次移动回。
“147!爷鞋脏了,过来舔乾净!”竹竿故意把沾了泥土的鞋伸到棒梗鼻子底下。
“147!死哪去了?给疤哥打盆洗脚水过来!记住要热乎的!快点!”
“147!你贼眼珠子乱看什么?老子的袜子少了一只,是不是你偷了?!给我找出来!”
棒梗像一个破旧木偶,仓皇地在这个狭小的號房里来回穿梭奔命。
替竹竿拍打那沾满泥土的鞋面,端著冰冷的水,被刀疤一脚踹翻,命令重新去接。
在臭气熏天的床底下、墙角旮旯里爬来爬去,寻找那根本不知所踪的“袜子”.
每一次呼和,棒梗都不可避免受伤。
额角碰在了床脚,肿起一个大包。
膝盖擦破了皮,渗出血丝。
这样的经歷不止一天,接下来还有8天要经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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