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兵进闽粤前插曲（1/2）

乾元二十九年（1672年），莲大可汗五十七岁了，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鲁莽冲动，虽然已经下定一并收复闽粤的决心，却并没有立即出兵，而是先给粤王尚可喜、闽王耿继茂各写了封深情款款的信。老谋深算如他在信中丝毫未提打算将尚可喜的封地迁住山西洪洞，將耿继茂的封地迁往辽东盖州一事，只一个劲儿地向二王叙说了一番仰慕之情，表示自己要亲自前往广州和福州面见二王，让他俩准备好接驾事宜。

话说得漂亮，用意却狠辣。如果二王放任自己的大军进入广州和福州，那便由不得他们，立即鸠占雀巢，将二王的部下拆散发往各处，再将二王改封外地便容易许多；如果二王胆敢拒绝、兴兵阻挡自己进入广州和福州，那便坐实了他们谋反的口实。天下间岂有臣子不允许君上进入自己封地之理？到时候兴兵讨逆，便名正言顺了。总之，此招无解，不论二王是否同意，都将陷于被动。

高手过招，都有后手，老于政治的大可汗自然也不会指望仅凭两封书信便能让称雄多年的二藩束手就擒，所以在大军出动前，先行派两广总督满都拉图、福建巡抚刘茂遐率三千蒙古骑兵和武定总兵韩天福、永宁总兵宋国辅、鹤丽总兵李发美、临安总兵李玉彬部两万吴军降军赶往赣州，与秦王绰思吉率领的卫军会合。之所以派刘茂遐随征，一则他是自己亲封的福建巡抚，取土有责；二则此人足智多谋，可以为大军出谋画策；三则驻扎汀州府的浙闽总督林天擎是吴三桂亲信，与刘茂遐素有交情，希望能够利用这层关系劝说林天擎归顺。

当然，大可汗的手腕远不止此，他还派人给台湾的郑经下旨，命其出兵袭扰漳州和泉州，给耿继茂施加压力。此外，还密令乌衣卫万户长哈达派番子前往闽粤两省，策反各地领兵的将领和文官。

布置好一切后，大可汗给云贵总督阿拉坦仓留下数万精兵驻守云南、贵州，然后于乾元二十九年（1672年）二月九日，亲率三十八万大军从昆明出发，经广西前往广东。他命老帅西日莫领五万人马先行，自率大军随后跟来。卫拉特之狼行军速度极快，没用多久，便行至滇桂两省交界处的广南府。

“王爷，前面便是富州，过了富州便是广西境内”，二等帕里伯帕拉·格桑恭敬地向西日莫禀报。

这位格桑伯爷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最早一批归顺大卫的雪域大贵族，极得大可汗信任。据说当初至尊以莲生大士显世的身份玉趾驾临帕拉庄园，虔诚的格桑老爷将美丽的妻子央金梅朵布施给了至尊，从此结下善缘，在大卫国混的风生水起，爵封二等伯。前不久的加官晋爵，他虽立了些战功、荫一子为百夫长，自身的爵位却未能拔擢，所以苦苦哀求至尊，谋了个随西日莫担任先锋的差使。人老成精的西日莫知晓主上的心思，一路上对这位二等伯十分照拂。格桑伯爷是个会来事的，虽有背景，却绝不敢在卫拉特之狼面前放肆，一路上百般奉承，哄得老帅十分受用。

听得“王爷”二字，西日莫眉头舒展，得封王爵是他心中最得意事，被人挠到痒处，如何能不喜？不过这喜色也就是昙一现，很快便消失不见，化作一声轻叹。

“我军势如破竹，王爷为何发叹？”格桑奇怪地问。

“唉～你方才提到富州，倒让孤想起一桩旧恨！前些年孤奉大汗之命率军南征，富州土知州沈昆瑺十分识相，不仅筹集粮草辎重款待我军，还任凭我军整编其麾下土兵。孤以为他忠诚，命其留守富州。岂料我军刚走没多久，沈昆瑺见清军势大，立即兴兵反叛，袭扰我军后路，从背后狠狠给了孤一刀！今日又至富州，想起死在沈贼之手的那些勇士，如何能不恨？”西日莫露出愤恨之色。

“原来如此，此贼如此可恨，末将愿替王爷除之！”格桑闻言大怒，自告奋勇要替老帅出气。

“不可！沈贼十分狡诈，见我军势大，立即上表归顺，如今已是朝廷命官。杀不得矣～”西日莫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