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国恨家仇（2/2）

十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五千士卒抵长安。泾原将士个个兴高采烈，相互议论说：“我们一定能得到朝廷的优厚赏赐。”德宗下诏，命令京兆尹王翃犒赏军队，王翔自己都贪污**，只赏赐了粗茶淡饭给泾原将士，泾原将士们十分愤怒。扬言道：“我们离开父母，妻子，儿女。要与敌人死战，但是却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能以性命对抗白刃呢！一些心怀不轨的将领们趁机说：“我听说长安的琼林、大盈两座仓库，宝货堆积无数，不取此以自活，又去哪呢。”大家欢呼雀跃，于是击鼓呐喊地回军了。姚令言听闻军队哗变，大惊。飞马到前，制止大家说：“到了东都洛阳就会有厚赏，你们不要鲁莽行事，这不是一条活路”。士卒不听。用长戈把姚令言架出去了。姚令言急忙上奏，德宗看到诏书后大惊，急忙命令赏赐布帛二十车，并让普王与学士姜公辅前往安抚。二人刚到城门口，叛军已经斩断城门，陈兵与丹凤楼下了。德宗仓皇出逃奉天，泾原士卒大肆抢掠京师府库财物。

太尉朱泚被罢官后作为人质被软禁、闲居在长安晋昌里。当天夜晚，叛军将领们商量说：“我们造反是灭九族的事情，朱太尉被罢免已经很久了，如果迎立他为主，则大事可成。”大家个个赞成，于是请姚令言率人前去迎接，姚令言知道朱泚曾经做过泾州节度使，知其失权，废居怏怏，又幸泚宽和，乃率骑迎朱泚于晋昌里。

朱泚初听闻长安兵乱、德宗出奔，开始有点不大相信，见姚令言来到请自己出山主持大局，乃迟疑不决，姚令言说：“公弟朱滔已在幽州起事，李希烈等也在山东造反，此时势造英雄，公不可迟疑。”朱泚大笑说：“既然各位来到，相信大家还没有吃饭，不如坐下来吃顿饭慢慢聊？”姚令言与众将只好应诺。朱泚一边吃饭，一边徐观众意，既而诸校齐至，个个下跪请朱泚为帝，朱泚大喜，乃亲自从第中张炬火，入居含元殿称帝，既僭号为大秦，改元“应天”。朱泚写信给朱滔说：‘“三秦之地，指日克平，大河之北，委卿除珍，当与卿会于洛阳”。于是以姚令言为侍中，与源休同知政事。朱泚令姚令言把李唐留住长安的宗室全部杀害，带兵一万围奉天。

马燧和李抱真大破田悦，解了永年，邢台之围，田悦连忙向朱滔求救。朱滔的表兄刘怦劝谏朱滔道：“司徒（朱滔）身为节度使，太尉（朱泚）位至宰相，所得恩宠可谓到了极致。如今昌平有太尉乡、司徒里，这是不朽的功业。像安禄山那样背恩好战、不顾成败，如今还留有什么？司徒您要好好考虑，谨慎从事，切莫做后悔的事。”朱滔不听，与代王王武俊联兵援救田悦。马燧、李抱真正和朱滔在魏桥两端对垒，听闻长安大乱，连忙把一半的军队交给骁将李晟，令其先回关中救驾。

姚令言正在拼命攻打奉天，太子李诵率领神策军和名将浑瑊拼命抵挡，朔方节度使李怀光首先前来救驾，李诵见援兵已到，立即从城中杀出，前后夹击，姚令言大败。朱泚听闻姚令言久攻奉天不下，乃准备御驾亲征，亲率骑兵一万五千前去攻打奉天，朱泚刚刚想上马车，唐朝重臣段秀实突然用手中象牙笏痛击朱泚头部，段秀实大叫说：“我为天下杀此贼。”朱泚的亲将韩旻上前把段秀实拉倒，拔剑一剑将段秀实砍死。朱泚头颅鲜血直流，怒说：“真是出师不利。”韩旻令太医为朱泚治疗包扎，问道：“皇上是否要回宫休息几天？”朱泚怒说：“兵贵神速，现在姚令言不支，朕还哪敢休息”。于是下令出发。

姚令言听闻朱泚准备到来，大喜，与群凶宴乐，既醉，令言与源休论功，说：“我乃当今的萧何。”源休说：“帷幄之谋，成秦之业，无出予之右者。吾比萧何无让，子当曹参可矣。”众贼臣皆笑，谓源休为火迫酂侯。

李希烈听闻朱泚造反称帝，狂喜，下令：“狂攻襄城，十天内不破城皆斩。”淮西兵士气大战，李希烈亲自带兵上前填埋坑壕，八天后，襄城陷，哥舒曜走洛阳。哥舒矅母亲日夜为儿子担心，听闻儿子大败，一惊而亡。德宗听闻哥舒矅大败，又会其母丧，夺为东都畿、汝节度使，迁河南尹。

左右衙差贺知章和陈子让回到淮西，陈仙奇连忙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没想到看的只是空空两人，于是知道事情不妙，转喜为忧说：“秋妹和秋娘呢？”贺知章和陈子让痛哭，贺知章说：“秋妹失踪，听闻已被李财主父子害死，秋娘早已去世。”陈仙奇大惊，差点跌倒，侍卫连忙将其扶住。陈子让说：“将军可要保重身体。”陈仙奇于是大叫，冲入帐篷，一脚把几个凳子踢倒，拼命捶打桌面，一个重捶把桌子打烂。李希烈听闻陈仙奇有丧妻之痛，连忙过来慰问。李希烈说：“淮西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伤心欲绝。”于是下令：‘’赐陈仙奇宫女三十”。陈仙奇虽然假装接纳，但是心里还是拒绝李希烈的好意。

李希烈料想形势会变，与众心腹商议对策，说：“现在朱泚已经在关中称帝，其弟朱滔勇猛异常，它日一定会师中原，我们该如何应对？”张鸾子说：“颜真卿声望极高，天下闻名，如果能让其归顺，天下人心就会向淮西，民心所向，取天下就不难了!”李希烈大喜，派将领辛景臻、安华到颜真卿住所，问颜真卿是否愿意归顺淮西。辛景臻和安华来到龙兴寺，立即在寺中堆起干柴怒说：“再不投降，就烧死你！”颜真卿勃然大怒说：“头可断血可流，绝不委身于贼。”于是起身准备跳入火中，辛景臻等人急忙把他拉住。陈仙奇斥退辛景臻和安华，心灰意冷的对颜真卿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太师还是先假装归顺李希烈吧，等我它日有机会，一定上报朝廷，下报太师。”颜真卿眼泪横流说：“现在国家糜烂至此，为大臣者不能为国家分忧，也就只有死节。”陈仙奇痛哭流涕，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