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火光漫天（2/2）

“……视频通话，我要你打开摄像给我看。”

傅成渊没问缘由，依言照做，就着窸窸窣窣的背景音，江阮很快就在屏幕里看见了熟悉的装潢，是办公室无误。

那股强烈的心焦感得到抚慰，江阮无声地缓了口气，停顿片刻，才自言自语般张口道：“傅成渊，你不能骗我。”

“对接合同里的百分点数据有问题，等处理好我就过去，用不了多久。”

江阮只问了个地点，傅成渊顺着她的想法交代得更详细，等说完这些才绕回来问她：“怎么了？老宅去了不熟悉的长辈？还是我没主动汇报行程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你先忙吧。”

江阮其实还想问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忙些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她可有可无的疑问在傅氏合同的百分点面前，没有什么可提性，江阮做不出自讨没趣的事。

只不过，主动打电话“查岗”后又迅速揭过的反应也许确实有点像生气后的欲盖弥彰，江阮被动听着傅成渊哄了她两句，回去时恰好撞见了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刚想问怎么不见你呢。”

唐绪提前跟孩子爹妈打了招呼要过来，江阮看见他并不多惊讶，她远远瞧了眼乖坐在客厅里鼓捣剪纸的傅煜，朝替她拉开椅子的唐绪道了声谢。

两人自然而然地坐着说话，并不热切也没有多亲昵，可这样的画面落在傅蔚嘉眼里，多少有些堵得慌。

说不清是羡慕还是难过。

江阮也没有和唐绪聊多少，傅老爷子露面后唐绪过去问候寒暄，江阮站在落地窗边盯着外面的绿植出神，直到傅煜凑过来喊她。

老宅里一派欢和，而此时此刻位于高层的傅氏总裁办公室里，气压低到极点。

江阮的直觉简直准到可怕，从来不是个能轻易糊弄的主，贺骞在她来电时确确实实捏了把汗，时隔许久，再次回忆起了这位傅家侄小姐当初有多难以应对，她折腾得比较厉害的几次，贺骞记忆犹新。

以前的那些事已经翻了篇，真要比较的话，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件，性质要严重得多。

严重到傅成渊连实情的边儿都没让江阮摸到。

这不是什么好事。

已经有些年份的实木画框生了点斑驳的痕迹，玻璃面被擦得干净锃亮，封在里面的那张油画色彩仍旧鲜丽，肌理圆浑且细腻，随着角度的变化可以看见明晰的层次。

这幅临摹的画作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右下角的那个署名。

——那是江阮母亲的名字。

傅成渊是在当年江家意外发生后才与江阮有了接触，在此之前他与江家少有往来，对江阮的父母了解并不多，对于江阮学艺术出身的母亲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江阮又是倾诉欲很低的性格，她不肯提起已逝的父母，纵然傅成渊愿意听她讲、想给她情绪价值，也没有机会。

好在陈年旧事不算白翻。

出事的邮轮至今找不到任何线索，仍旧只能定性为意外事故，但顺着时间线往前，有些事情并不难查。

江阮的母亲阮恩阑曾在大学期间给某个富贵家族当过家庭教师，教他们未成年的孩子画画。这本没有什么，在她结束家教工作离开后的十几年里，两边也再没有过任何联系，可偏偏就在游轮事故发生之前，对方主动打来了跨洋电话。

在这通跨洋电话后的几日，游轮离岗，火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