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洵篇 第十章（2/2）

可是当他看到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时，那么多的失望，就迅速变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尖锐疼痛。</p>

她的一边脸上，一条伤疤连着下颌线长长一条，狰狞的，让人心疼的。</p>

一整条腿，都有些不太灵便了，整个手背上都是化脓的血肉模糊。</p>

目光呆滞的，嘴唇干裂的，眼睛里头没有什么光，就那么瘦弱的蜷缩在床上，头发随意杂乱地绑在脑后。</p>

“她不能再打了，你带她走吧。”洛柒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的挣扎，才说出这一句话来，四个月的时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p>

他担心十一会死掉，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年轻的耀眼的，能力出色到让组织都不忍放弃的。</p>

可是……他却是没办法看她继续这样下去了，这样的比赛，是可以把人的意志彻底消磨到一个可怕的程度。</p>

原来小捌和阿玖，就是这样，渐渐消磨掉了活下去的意志，或许他们甚至不是因为失败而死去的，而是因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p>

“你究竟做了什么！”杜洵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时之间有些愤怒，直接伸手拎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按到墙壁上去。</p>

洛柒力道很大，只很随意地挡开了杜洵的手，眉头紧紧皱着。</p>

伸手从口袋里头摸出了一张照片出来，“她是看着这个，才撑到今天的，否则……恐怕早就死了。”</p>

那是他抱着央央的照片。</p>

杜洵一瞬间热泪盈眶。</p>

走到床前头去的时候，洛十一甚至都有些无知无觉的，直到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p>

“我来了。”</p>

他伸手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来，瘦弱得能够让他感觉到她的骨头硌在身上的突兀感觉……</p>

“十一，我来接你回家。我来接你回家了。”他轻轻在她耳边说着，却是听不到她的任何答复。</p>

于是什么都不再多说，只拥着她侧躺在床上，将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里头，听着她的呼吸声，静静地陪伴着她。</p>

洛柒原本还站在一旁，后来，也先走出门去，将安静留给了这两人。</p>

甚至不知道这么过去了多久，就在杜洵觉得，她可能短期之内，都不会和自己说话了，说不定也不会从这种失神的呆滞状态恢复过来。</p>

心里头开始盘算着，说不定带她回去之后，见到了女儿了，接受一些心理治疗了，她会好过来一些的时候。</p>

却忽然听到了她沙哑难听得甚至让人难以分辨出男女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耳边，缓慢的，一字一句的，却是像刻刀一刀刀刻进他心里一样。</p>

“nicholas，我以为你不会来了……”</p>

眼泪的灼热温度，透过他的衣服印在他胸膛的皮肤上，“带……带我回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