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称我云子（2/2）

“顺其自然。”苏念平淡道，可说一出口，他就愣住了，他说这句话，与其说是教导公良昊阳，不如说是劝自己，毕竟此前所遇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暂时摸不透心界奥妙，他只能让自己不去多想。但说完后，他却觉得，这句话，还有这幅场景，竟也似曾相识，不过一时半会无法理清。

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年面色忽然有些激动，疾步走到茅屋前，道：“可是先生？”

“先生？”公良昊阳的话，惊醒了苏念，他连忙平息下内心起伏，重新看向公良昊阳道：“你来钟山，莫非就是因为十二年前见过我？”

不再理会众人，少年独自向山上走去，走了不到半刻钟，忽然愣住了，这钟山，他小时候也来过，山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可现在前方，居然有一茅屋。

少年扫视四周，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可更多是失望，道：“没什么，闲来看看罢了，你们把我父亲带回家，我稍后就随你们出发。”

众大汉大喜，先前那人道：“少主少聪，三月便能行走，八月就能人言，有少主相助，我羊舌有救，天下生灵有救。”

老者闻言更是难过，可不等他再多说什么，山下已来了些类似护卫的大汉，其中一人匆匆走到少年面前，道：“少主，您怎么跑到这来了？”

风轻云淡，苏念没有施展修为，徒步在山间行走，直到半天后，才来到山腰附近，停下脚步。

公良昊阳微微一愣，紧接着就如拨开云雾见明月，神情大振，但怕苏念会千番几次那样离开，连忙忍住喜悦，问道：“说来惭愧，昊阳自幼受到先生教导，却至今不知先生名讳。”

看到这五旬老者，苏念眼里浮现一丝古怪的意味，这个老者，他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十二年前见你时，你只三岁，却悲天悯人，此番不知为何愁苦？”苏念面色平静，心神更惊，一个三岁小孩，竟有如此缜密的思维，怪不得会被部落族长看重，被部落族人当作希望。

苏念有心想要摆脱桎梏，破开这不属于自己的命运，欲说出自己真实的名字，可念头刚升起，就感觉头疼欲裂，心如针扎。

茅屋百米外，苏念遥遥望了眼离去的公良昊阳，他之所以不想让别人看到，只是不想过多的干扰这个世界，影响得太多，对他看清心界有弊无利。

心界？钟山？这一切，究竟隐藏着什么？念头转动间，他心中蓦然闪过一道灵光，先前老者的面容和话语浮现脑海，同时想起不久前在钟山村遇到的那个大汉和婴儿，灵魂轰然一震。刹那间，他总算明白为何自己看那老者会觉得似曾相识，老者的相貌，分明那大汉老后的样子，而既然三岁的公良昊阳，会在突然间变成少年，大汉变成老者也就不觉奇怪了。若大汉是老者，这岂不是意味着，钟山村那少妇抱着的婴儿，就是公良昊阳？

苏念叹息更深，到了此刻，他若还猜不到一些事情，就枉为道宗宗主了，看着中年版的公良昊阳道：“上体天心。”

痛苦许久，他蓦然想起自己曾经开导过公良昊阳的话，不由释然一笑，世事总是这样，劝别人顺其自然容易，轮到自己时反而放不下了，便道：“名字与天上云朵一般，只不过是一种表象，若你愿意，就称我为云子吧。”

中年男子不知等了多久，似乎打算放弃了，骤然听到这叹息，整个人如遭雷击，身躯僵硬，脸上却是流露出狂喜，眼眶含泪。

少年得不到回应，发现屋门没关，就走了进去，看到正在睡觉的苏念，更为激动，只是强忍着，在一边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