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自乱阵脚（2/2）

此时她正在坐在廊子下，看着许嘉岚在面前起舞。许嘉岚本是有功底的，身姿曼妙，只是腿伤了之后精神大损，加腿伤，她的动作不如从前那般协调，神韵也损了很多。

张玉娘尽心教导，许嘉岚心里有着目的，自然十分用功，此时远远看去，与从前也没有差太多。

“好了好了，三姑娘先歇歇，不能再伤了腿，那得不偿失了。”张玉娘笑着叫了停。

为了不弄出动静来，练舞不能有舞乐，只能由张玉娘用竹尺在廊子的柱子敲击节拍。

许嘉岚翩然而舞，一个转身停下，腿还是疼了一下，不过她忍住了。

“我这样练多久，能与从前无二？”许嘉岚美目已经有了得意之色，她自己是懂舞乐的，自然知道方才那般有从前几分。

“不出一个月可与从前无二，不过若是想要更胜从前，这……”张玉娘欲言又止。

“张姑姑有话直说，你若是说的好，我自然有赏，方才厅堂里的东西，随便你挑一件。”许嘉岚目光一亮，她屋里的可都是好东西，随便拿一件，顶得一个教习五年以的收入。

张玉娘笑了一下，含蓄地看了她的伤腿一眼，虽然隔着舞衣，可是许嘉岚还是觉得腿一凉，往后缩了缩。

“三姑娘伤了腿，这不是皮肉伤，是骨伤。人的身子本是父母生的，从出生起是一个整体，动作、舞姿，一回眸，一转身，都要这个整体圆满，气韵才足。经脉完整，无空可击，如今您这体是破了，这神韵能恢复都是靠了您从前的造诣。可是若想更胜从前，您这可是违逆了天道。”张玉娘低垂着眼，目光闪烁，显然还有所隐瞒。

许嘉岚这段日子很是敏感，只消一下，她明白张玉娘一定有未尽之言，说不定有克服她腿伤的法子。

“张姑姑，有什么法子，你直说。你要什么都可以，要是不够，管我母亲要，她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许嘉岚道。

赵元项最喜欢看她在月下起舞，她偷入项王府时，推说是偷着进去的，不能张扬，几次拒绝了他的要求……可是这又怎会是长久之计。

“三姑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奴婢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奴婢祖三代都是歌舞的人，没办法，都是贱籍，做歌舞的还算有条好出路。可是这祖师爷赏不赏折扣饭吃，是祖师爷定的，有的子孙偏不是吃这口饭的，难不成真的让他们去做那粗贱的杂役？还是沦落那种不干净的地方？人总是不甘心的，日子久了，也摸索到一套锻炼体质的法子。若是天赋不够，用此法，勤能补拙，一定会有所成。”张玉娘笑道。

“有这样的法子？”许嘉岚激动异常，原来真有这样的法子，“你快教我，无论多难，我都会练。”

“那奴婢可倾囊相授了，只是这法子是奴婢家里祖传的，您可不能告诉别人……”张玉娘神情担忧地道。

“快，快教，我谁都不说。”许嘉岚恨不得白张玉娘一眼，把这种法子告诉别人，她有那么傻么？

张玉娘倾囊相授，许嘉岚刻苦练习，每日清晨直觉得骨骼从前轻盈，每日晚间更是精神十足，甚至不想入睡，她从前晚歇一两个时辰，也用在练舞。

皓月居里的情况自然每日里有人像曹氏和许嘉彤通报，许嘉彤没说什么，只让人不要去过问，对林氏那儿只说一切都好。

这日林氏一早把许嘉彤叫了过去，凝惠堂正厅里只留下林氏和许嘉彤两人。自从兰英被拔除之后，林氏身边换了许孝祖的人，这些日子又一直在被禁足，还没来得及培养出新的得力之人，这种时候也不让下人在旁服侍了。

“二娘，三姐姐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张玉娘可是城里最好的教习，又是卖艺不卖身的，不算污了三姐姐的名声。皓月居里的动静我也按住了，没人捅到祖母面前。该做的我都做了，您找我过来做什么？”许嘉彤已经和林氏撕破了脸，私底下没必要装什么母慈女孝了。

“你这个目无尊长的贱丫头，连一点尊卑长幼都不懂，我是你的嫡母，难道还当不得你晨昏定省了？”林氏冷笑着看着她，“传出去才名赫赫的许家四姑娘竟然是这般不知礼数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和王后娘娘会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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