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昨夜留殊人 （5）（爆更）（2/2）

金丹又遣开开和蜜虎到柳殊屋里去奉茶，二童到屋里时，却见柳殊正取下头上一只镶红宝蜻蜓簪轻轻将糖葫芦一颗颗撸到小玉臼，然后用玉杵轻轻捣碎。

蜉蝣和穷奇悄无声息地四处打眼，却见屋中摆设简陋，却十分干净，屋中白玉香炉内焚着清新的莲花玉髓香，墙上挂着一幅一个女童画像，那女童眉目清秀，坐在一株枫树下，一身月白衫子，透着里面鱼戏莲叶的红肚兜，怀中抱着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奶狗，小奶狗通体黑色，仰头对着女童吐着小舌头，女童则对着前方半张着嘴，浅浅而笑，纯真的眼神满是对人世间的好奇。蜉蝣仔细看去，

竟是一幅绣像，栩栩如生，绣功卓然，随着观赏者不断移动角度， 光滑的丝线泛着不同的光芒，那小像中的女童的笑容也在不停变换，当蜉蝣转个角度，女童的嘴角耷拉下来，和小奶狗一同陷入黑暗中，眼神似乎也陷入一丝忧伤，而小黑狗似也露出尖牙，对蜉蝣和穷奇不高兴地齿牙咧嘴。一旁落款：

点点抱墨墨

元朔十二年 立夏

蜉蝣暗想，元朔十二年，正是四十五年前，火云桥一案最初做案之年。

蜉蝣点头赞道道：“这是前辈的绣品罢，绣得真好看，这小女孩是叫点点吧，怀中的小狗叫墨墨？”

柳殊的唇边闪过一丝苦笑，并未回答蜉蝣，只轻声问道：“你们想打听些什么陈年旧事？”

穷奇揖首道：“火云桥一案。“

柳殊的眼神微变，玉手这便停了下来，对那开开道：“我同这两位哥哥姐姐说些故事，你和蜜虎且走得远一些，免得吓着你们。”

开开兴奋道：“我和蜜虎最爱听奶奶的故事了，且不怕呢，让我们也听听罢。“

柳殊满面春风却忽地化了霜，眼神凌厉地看向那开开，开开立刻吓得不再多话，蜜虎也害怕地垂首，牵着开开的袖子，反身跑了出去。

柳殊看着二小走出门外，又扭头看向蜉蝣，点头笑道：“继续。“

蜉蝣便垂首上前，将罗刹妖一案略加细述，然后提到同火云桥一案的关联，作案手法有明显的相似

度与延续性。

蜉蝣叙述详尽，柳殊闭目静听，暗想，辛追曾说几个后辈之中，论断案当首推自己这个毁面女徒，确实思路清淅，推论大胆，奈何方向却错了呢？

待蜉蝣说完，柳殊反问道：“火云桥一案早已在四十五年前告破结案了，你以为，何故今时今日重现？”

蜉蝣垂首道：“回前辈的话，我们想有这么几个可能，一是凶人乃贼人在世时收的弟子，二是当年此贼侥幸未死，复出作案，且作案进化，三是贼颇有盛名，恐为邪侫之人奉为神明，乃其信徒模仿作案。

穷奇道：“奈何铜簋资料实在有限，涉皇室之金簋查阅规制已变，只能由当今内卫统领使携圣上旨意方可翻阅，我们只好叨唠前辈了，想多了解一些火云桥其人生平。”

柳殊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于是你们在查火云桥其人？”

蜉蝣道：“正是，我们在您的卷宗里查到四十多年前，您与折梅前辈，老青王一起合力将火云桥击落护城河，便再无下文。敢问前辈此人为何要掳掠女童，又以此等怪异残忍之法肢解尸首？”

柳殊却没有急着回答，面色一冷，仍是再问了一遍：“火云桥其人？”

蜉蝣和穷奇不解地看向柳殊，慢慢地又点了点头。

“你们的方向走错了，一开始便错了，”柳殊冷冷一笑：“火云桥是一种秘术，是一个门派，它从来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