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 神仙眷侣（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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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4月，刚即位的年轻晋王李存勖，命周德威率两万轻骑先行，自己亲率3万精锐随后。

大军白天宿营，夜间行军，用了6天时间，悄无声息赶到了潞州城外2十里处的3垂冈下埋伏。

全体军士在铠甲外面穿1层白麻孝服，白色的大军犹如铺霜涌雪，停驻在绿意遍染的山岗下，格外有1种辽阔而苍茫的壮烈。

李存勖手挽缰绳，勒马仰望山岗，身后是无声无息矗立的数万人马。

由于人皆衔枚，马皆裹蹄，马嘴还绑了布条，几万大军站在烈烈大风中，除了旗帜翻卷发出的噼啪声，除了兵器寒光泛成1片冰海，竟然没有1点人声。

大风从山岗上1路吹过漫山遍野的树叶，哗哗地吹到李存勖年轻而英俊的脸上，吹动他黑蝶般的长睫毛，和那双琉璃般迷离的黑眸。

“我来过这里！”他扬鞭指着山岗，脸上渐渐弥漫了悲伤，“多年前，父王平定昭义，回师途中曾在此驻军，与帐下将士们饮酒唱歌，唱的是6机所作的《百年歌》。

“彼时我也在父王身边，父王听见歌里唱到人生如白驹过隙，感慨万千，突然摸着我的头说，若有1天我老了，我这儿子能否代我在此1战……”

策马立在他左右两边的李嗣源和周德威都不通诗书，没听说过6机，也不知道《百年歌》是个啥，但是对李存勖这段话的大意还是能明白的。

李嗣源仰头望着山岗，回忆起养父生前叱咤风云的雄姿，不禁悲从中来，1时陷入沉默。

周德威则粗声大气地嚷道：“今日王爷果然代先王到此1战了，这是个好兆头，咱们定能大破梁军！”

李存勖用力点头，仰望那熟悉的山岗，仿佛又看见当日父亲得胜归来在此与3军宴饮的场景，父王那豪气干云的雄姿似乎就在眼前。

年轻的晋王朗声吟诵起当年父王在此宴饮时写下的1首7律：

“3垂岗上感泪多，暮年犹难补山河。

壮士威风今虽在，欲比当年老廉颇。

有心豪杰协劲旅，不觉光阴总蹉跎。

他日功业随诸子，今夜只饮百年歌！”

……

泪水渐渐涌满了年轻晋王的双眸，他在心中默默祈求：父王啊，你在天之灵保佑儿子打赢这即位的第1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