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上门提亲（1/2）

太子梅庵走了一遭，用一盒香料换来秋公子三言两语，忧心忡忡地离了相府，挂上满面春风的笑容，策马回宫。

秋拣梅在厅上略坐片刻，抄着那个沉香木匣往寝屋去。

因天气炎热，贵妃榻上换了镶嵌着玉片的竹席，白凰翡枕着决明子装的软枕靠在榻上，一身白衣泄了满榻，手里捏着一柄翠羽宫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

冰炉放在离榻椅丈外的地儿，兰儿正轻手轻脚地摇动着炉上的风车。一抬眼，见自家小姐正盯着风车的叶子瞧，没半点瞌睡的意思。小丫头回头瞧了一眼满炉子的碎冰块，叹气道：“今年这天也太热了，去年六月也就这样。小姐要不要吃碗薄荷茶降降暑？”

白凰翡没应声，只是换了一只手靠在枕上，羽扇随意地丢在了榻上，视线从糊了白纱的窗户上飘了出去，正看到那人缓步醒来。不多时，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入了屋来，便问：“睡不着吗？”

白凰翡转身望去，秋拣梅已经行到榻前落座，将手里的木匣交给兰儿，嘱咐她去拿一支到廊下去燃。捡起榻上的羽扇，替她扇了两下，“若是热的受不了，我叫人去另寻个清凉处。”

白凰翡将一双长眉团了起来，看看秋拣梅，又看看已经燃了香回来的兰儿，“我就在烈日下扎半日马步，也不会觉着热。”

兰儿吐了吐舌头，嘀咕一句：“小姐如今不是两个人吗？”

秋拣梅也道：“你是受得了，还想让勉知同你一样能吃苦耐劳吗？”

白凰翡竟然无言以对，咧了咧嘴角，一缕淡淡的花香钻入鼻腔，她用力地嗅了嗅，竟觉得十分好闻。她顺着香味散来的方向望向门口，“这是什么香，好闻的很。”

秋拣梅道：“是皇后娘娘托殿下带来的。”

提到皇后，白凰翡面颊上的肉轻轻地颤了颤，眸中晕染开了一抹忧虑来。皇后为了她，担了个后宫干政的罪名，虽说圣上并未追究，但终究是饱受争议，朝中也流出了些废后的话。若单是这一桩事，自然不足以令那个中宫皇后崩溃。令她崩溃的，是那个从白老将军嘴里吐出来的真相，还有自己女儿的去世。

白凰翡突然觉得有一丝燥热，从秋拣梅手里接过羽扇，狠狠地替自己扇了两下。凉悠悠的风却并未将她心头的烦闷给驱散，反倒是更添了几分不安。

“皇后这两日身子渐好，左右夫人终日待在家里也无聊的很，入宫去陪着说说话也好。”秋拣梅顺手抄起案上那本书，来回翻了翻，又搁了回去。

白凰翡苦笑道：“何苦去惹她伤心？”她自己上过战场见过生死，都未能看破生死，何况是那个在深宫苦了一生的女子？同床共枕的丈夫却是多年前害死胞妹的帮凶，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命归黄泉，荣华富贵了大半生，到死却不能为她留个体面。纵然是公孙家族出来的女子，纵然她有母仪天下的大度，也终究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她以丈夫为天，如今这天坍塌下来压在她肩上；以儿女为荣，可她哪怕儿女绕膝也无天伦可享。

白凰翡同公孙皇后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还是因荆和硕的推荐入宫教习那段时间，因皇后经常到梨园查看，两人得以时常见面。不过，那时她还是刚刚卸甲嫁人的白凰翡，而公孙幽是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纵然对这个自小沙场征战的女孩有点好感，也要端着国母的架子，不可过分亲近。

想了好一会儿，白凰翡的脑海中才将公孙幽的容颜描摹出来，雍容婉约，眉宇始终有一抹恬淡适宜的微笑。她试着让那个中规中矩的女子褪去凤冠霞帔，换上白衣短裙，手提傲血长枪……

还不等她想个仔细，红儿从廊下小跑着进来，一手指着院子外头，将粗气喘匀了，才道：“才刚主院的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一姑娘找姑爷。”

秋拣梅的目光往门外一睇，略带疑惑地问：“什么姑娘？”

红儿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方禀：“说是兵部尚书家的侄女，上门来……”她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来给自己提亲的。”

秋拣梅愣住了。

白凰翡也愣了愣，随即问道：“她看上谁了？”

红儿的目光往姑爷身上飘了飘。

“有意思。”白凰翡脸上的笑还没完全展开，被秋拣梅凉凉地看了一眼，笑意也瞬间消失，随即一本正经地道：“就说公子不在。”

红儿道：“小子们一听说她的目的，就说了公子不在，那许小姐说就在门口等着，非要见着姑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