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安然（2/2）

李极用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威严忽然在他身上消失，他现在只是一个对自己儿子既无奈又愧疚的父亲。

距离去北都开茶楼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不过她现在并没有着急离开燕城，而且还想留下来混进李极的寿宴，见识一下江湖上的各大名流。

李极没有追上去，他捂住胸口瘫坐在太师椅上，喘息声更大了。

等他笑容消失停止，安然之这才悄悄道：“属下还有几句话要说。”

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知道，只要他提到那死去的娘亲，无论什么事情，李极都会答应。

李极立刻瞪大眼睛，目光中立刻充满了骇然，又忽然站起来，慢慢踱着步子。

安然之往后退了两步，又躬身道：“今早出去的二十几个耳目，已经将那两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安然之道：“诸葛夏。”

这时候，门外忽然掠进来一白袍书生，将一颗药丸塞进李极嘴里，又将他扶正，轻轻揉着他的左胸口。

屋子里黑暗，寂静，而又冰冷。

安然之静静的听着，他知道李极在吩咐安排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断。

梅在寒风中颤抖。

李奇徽嘻嘻笑着，道：“才四五天没回来，这几天落凤阁又新来了一批姑娘，我这不是去尝尝鲜嘛。”

李奇徽冷笑着，忽然转身夺门而出。

他眉头轻轻皱着，目光落在李奇徽身上，他没有发怒，却似已发怒。

路旁两边有许多酒摊，也有许多醉鬼。

李极道：“那这第二人，是谁？”

第五小楼对宇文夏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以李家这种势力，居然会让李奇徽在落凤阁落荒而逃。

新买的青衫就挂在一旁，里面塞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鹰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消失不见，一是他在你身后露出利爪的时候，二便是归巢的时候，李极现在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李极点点头，道：“多派几个耳目，把她给我盯紧了。”

安然之躬身，道：“属下记住了。”

第五小楼却看见了，看得非常清楚。

李极缓了口气，苦笑着：“然之啊，若不是你在，我早就被奇徽那小子气死了。”

宇文夏似乎听见了雪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也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没等李极说完，李奇徽就打断道：“初一？这不还得等二十四天？”

他又将安然之的手推开，扶着椅子坐直了身子，道：“有时候，我真想这小子要是比得上你的一半，就是让我减寿十年又如何。”

李极沉默了很久，忽然道：“这段时间外面可能不太安全，你还是待在家里吧。”

李极点点头，他喜欢别人记住他说的话，最好能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名言一般记在心里。

安然之不禁有些动容，抬起头又张开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第五小楼躺在一大盆热水里，闭上了眼睛，坐了半天的马车，又喝了一晚上的酒，还能找到一个洗热水澡的地方，也确实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鸽组的人数最多，是“神捕府”散布在全国各地的眼线，也是联系在特殊情况下联系鹰组的送信人。

风停了，雪却又落下。

李极想了想，道：“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宇文夏是何等的身法，又岂会被一醉醺醺的普通人扑在身上？

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话。

出了胭脂街，宇文夏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李极大口呼吸着，捂住左胸，道：“你！我告诉你，这二十几天就算天塌了你得在家待着！”

两人出了落凤阁的大门才走几步，忽然就有一醉汉从角落里冲出来扑在了宇文夏身上干呕不止。

安然之面上露出吃惊之色，但却忍耐着没有发问。他自然不知道宇文夏的真实身份，否则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吃惊。

李极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但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特殊，等过了初一......”

李奇徽一共撒出了四张一千两的银票，有三张被他的手下收走，还有一张，被第五小楼腆着脸一脚踩在脚底，又被她塞进了怀里。